一面说着，一面扭动着腰身往他跟前走，途径几个大男人的时候，身上清幽的香水味让这些本有些醉意的男人们精神为之一振；寿懿只做浅浅一笑：“哎，要真是想把老婆送人，也先把醒酒汤喝了的吧！醉话连篇的，气死我了。”
对于整个东北军来说，张雨亭是向来杀人不眨眼整人没商量的大帅，而在这位雷厉风行的五夫人面前，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醒酒汤一口给喝了。
几人见这头猛虎般的东北王乖小猫的样子，好笑是觉得好笑，但一个个的到底只是半低着头不敢吭声。
“要不然就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打交道呢，”大帅对着她摆摆手让她先行退下，转而深吸口气道，“龙江这事吧，交给了浩辰去办，我这也就放心一多半了……可你们今天也瞅着本庄繁那老小子的阵仗了，小日本子呐，是打定主意往咱们东北钻！葛邻啊，这事你跟大家一说。”
杨宇霆给点到，却不似王永江那般平静，反而背合着双手多少有些神采飞扬：“在本庄繁的支持下，日本向咱们东北输送了不少飞机……大帅的意思，是在黑省建两
座机场，势必要培养一支属于咱们东北军的空军力量。”
这……不就是打算在他们眼皮子安插眼线么？
然而在他们听到空军司令的名字是冯庸的时候，少帅只是挂个职之后，几人的表情又很快多了些轻松——老冯家的人像极了他的名字，极擅中庸之道，不会偏倚什么。
“大帅，您……不感觉奇怪么？”略是想了一想，林昊还是把最担心的话说了出来，“这些外国人，不是一直严格执行对华禁运武器，突然走这么大的单子，会不会引起其他各国的不满？到时候找个由头，再发生一场日俄战争，损失最大的不还是咱们东北？”
听到他这番话，所有人都是暗自一惊，尤其是吴俊升和姜飞澜，简直是恨不能冲上来捂住他的嘴——明摆着，大帅在跟吴俊升摊牌，让他让出一部分土地和利益，帮助奉天方面和挂帅的张汉卿建立空军，吴俊升本人其实都没多大的意见，而他林昊现在开这腔是几个意思？
可张大帅偏偏对他这话反应极小，甚至还露出几丝成分不明的笑容：“哎，就不愿意跟你们这些读书人打交道，说话一点都
不给人留面子！行了行了，我看老哥几个今天酒都喝大了，还是少说几句，先都回去休息着吧……”
吴俊升微微直起腰身向大帅告辞，眼神冰冷地瞪了林昊一眼，正打算带着他和姜飞澜先行离去的时候，倚靠在躺椅上的大帅却又缓缓说道：“浩辰啊，你这家庭医生可当的不称职啊……有日子没给我瞅瞅身子骨了；我说我这脑瓜子最近疼得厉害，你还是过来先给我开两贴药啊。”
分明听出他这是打算将自己留下有话，林昊撩起眼皮刚把询问式的目光转向吴俊升，后者却并无回应他目光的意思，径直带着姜飞澜便走出了书房。
听到身后大书房的门咣当一声关上，林昊若无其事走上前去要给大帅诊脉，可这位东北王却将身子一撑，多少含笑望着他：“我说葛邻啊，你看看这小子得有多聪明啊……都说女婿顶上半个儿，我看吴大舌头手底下有了他跟姜飞澜，部队铁定得长进起来啊。”
不等杨宇霆说出什么话来，林昊赶忙说道：“大帅，就算十七旅有什么发展，不还是东北军的一份子么？您势必也看得出……我们督军对
您是忠心耿耿，并不是曹三儿吴秀才挑拨的，”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宇霆是抢着他的话说道：“浩辰，你这番话，才是真真儿的嚼舌根呢——大帅可从来没信过挑拨离间那些事，否则就你动小日本子，在黑龙江到处私划地盘，胆大包天进攻张海鹏，都足够大帅收拾你的了。”
分明知道这些事会暴露，林昊并无意外地耸耸肩膀：如果张大帅确实因为这些事情对他有所忌惮，也就不会让他做了哈满铁路的护路军司令了。
但面子上的诚惶诚恐他还是会装的，吴俊升那下跪告饶的一套他也学会了，立马强撑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要跪下去嚎啕，韩麟春却是露出些无奈笑容一把将他扶住。
大帅恨铁不成钢式地瞪着他道：“刚才就说了，瞅你这点出息样吧！人打了就打了，这张大麻子本来前线作战不力，就得让他下野！只是你这心眼子稍是多了些，连小日本子的动静儿都猜到了，倒让我不敢小看你了。”
杨宇霆看了看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的王永江，背合着双手言辞口气蛮横地说着：“日本人此举自然是引发了多国的不
满……第一批飞机才刚刚起运，本庄繁便带来了坏消息，说那批飞机也是最后一批了。”
“大帅，您的意思是……”林昊面露失神，“咱们的空军部队建立计划，不会因此失败吧？”
“小日本子，倒也是邪性。”杨宇霆看了看大帅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这次咱们入关作战，小日本子反倒是对直系生了忌讳，下一步必然是全权支持咱们的。也不难想，万一他吴秀才出关，小日本子原本吃进去的地盘，整不好都要退回去。”
林昊虽然暂时没明白过来，杨宇霆为何把这些涉及东北发展的下一步动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