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颤抖着手,将水果刀慢慢靠近自己,却迟迟下不去手。
她额头都在冒冷汗,下定决心可就是下不去手,刀口对准了锁骨处,只轻轻碰到了,划了一丁点点的伤口,刀就掉下了。
“为了爱伤害彼此,我接受不了。我也没法看着你对自己开枪。”
温婉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即又将那把枪放回床头柜子里,“你受了太多伤,可能伤到脑子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们都冷静点吧。”
温婉走了,腿都是软的,麻的。
裴晓曼从被子里探出一颗小脑袋,看她完全走了,才开口,“我给你上药。”
她慢慢起身,下了床,薄斯寒却注意到她胸口上的绷带有些红了,应该是伤口裂开了,他心揪成一团,却故意视而不见。
她跪坐在床上,“薄斯寒,你背对我。”
薄斯寒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了。
裴晓曼给他拆下了绷带,见他后背上一道又一道被刀砍下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鼻子一酸,给他上药时,眼泪都掉落在了他背上,男人大概是不喜欢她哭的样子,便冷硬道,“滴了什么水?伤口疼。”
她擦去脸上泪水,小声抽泣着,“没什么。”
她继续给他上药了,大概药上得差不多了,便给他包扎了一番。
“你趴着,会不会好点?”
薄斯寒趴下了,裴晓曼则是正躺在床上,偏过头看向他。
一个伤在后背,一个伤在前胸,只能一个趴着,一个正躺着。
“薄斯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是真的好奇,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意识到薄斯寒对她有点意思,还是因为他替自己挨了刀子,一刀又一刀,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薄斯寒比她想象的要爱她。
短暂的温情时刻,薄斯寒难得没去想那些烦心事,记忆里清清晰晰地展现出她的身影,“可能是运动会那天只有你冲过来给我送矿泉水?也可能是生日那天只有你给我庆生?”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裴晓曼当初给过他太多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运动会那天,他因为失误跌倒,从第一降到了第七,支持他的人都气愤不已没完没了的吐槽。
他站起身,强撑着想跑完,可腿一抽一抽的,不得已只能瘸着腿走完整个赛道,当时只有裴晓曼朝他跑过来,给他递了矿泉水,还一脸担忧地关心着他,“学长没事吧,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我扶你过去吧。”
后来是他生日。
不过他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生日,也不可能去过这个生日,因为爸爸是在他生日那天自杀的。
所以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而且每逢生日那天,母亲总会发几次疯。
可真的到了生日那天,裴晓曼大晚上抱着一个点满蜡烛的生日蛋糕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乖乖等他下晚自习,给他唱生日快乐歌,给他庆生。
那是他十六年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裴晓曼也想起了过去,可是在她记忆里就没那么美好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给你递矿泉水那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瓶矿泉水倒立从我头顶浇下来;还有蛋糕,当时你将那么大一盘蛋糕直接糊我脸上了。看上去哪里像喜欢了?”
当初追求薄斯寒的她,可别提多惨了,大小姐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除了这些,她好像还记得,“而且……薄斯寒我怎么记得,我十六岁那年把你灌醉,使劲浑身解数,你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为所动。我当时还以为……”
裴晓曼欲言又止。总而言之现在的他跟以前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他多么禁欲,而现在开次荤能要她的命。
“以为什么?”
“以为你要么不喜欢女人,要么就是不太行。”裴晓曼说得委婉。
“我行不行,你最近没感觉?”
裴晓曼一本正经起来,“挺行的,就是不太熟练。”
技巧性太差,她的感觉里只有疼没有舒服。
听了这话,男人像是被激起了胜负欲,他趴着,挪到了她身上,“不熟练,就多练练。”
吻落下,裴晓曼怕牵扯到他的伤口,也就没乱动,大概是彼此都受了伤,不能大动干戈,反而这次变得比往常要让人留恋回味。
他对这样的事越来越上瘾,因为可以忘却一切,不顾一切。
再放纵几天,过不了多久又要回到从前。
她一声又一声地叫唤,诱着他。
……
结束时,裴晓曼汗液淋漓,气喘吁吁。
薄斯寒还好一点,还想继续,只是看裴晓曼实在不行了,实在太累,这才忍住了。
“那年你才十六,我下不去手。”他回答了她十六岁时的疑问。
他是个有原则的,碰未成年,怎么想都不太好。
包括结婚,他也是等了又等,一到她二十岁的年纪,就着急地领了证,生怕她跑了。
他年纪大,总要等着她慢慢长大,按部就班。
就连他们的第一次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