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前夕。
顾渊走进杜若施的营帐,手中提着老李为杜若施准备的饭菜。
“区区一万铁骑而已,让我们杜大将军这么严阵以待,连饭都不吃了?”
杜若施还在推演军阵,听着顾渊的话放下了笔,蔫头耷脑的,她在顾渊面前没有在万全他们面前表现的那样运筹帷幄。
她支着脑袋歪着头看着顾渊,“王爷,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啊?”
顾渊看着她,想起了杜大小姐发酒疯的那天晚上。
边说话边把饭菜摆了出来,“我第一次杀人很小了,那时候皇兄被几个得势的皇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有一天我在和皇兄吃饭,遭遇了暗杀,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杜若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顾渊出手,是他们在救被围攻的常费等人,顾渊身受重伤,但拿剑的手依旧很稳,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冷漠无情,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却发现,人非草木......
“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啊?”
顾渊仔细的想了想,“忘了,可能和我们杜大小姐一样,喝了场大酒,发了个酒疯吧,不过我的酒量比你好,酒品也一定比你好。”
杜若施笑了笑,“那有机会,我们比比。”
“那王爷第一次上战场呢?”
顾渊把碗筷放到了杜若施面前,“上之前是激动,刚踏上战场有些怕,等真正看到敌人的时候,就只有手中的刀了。”
是啊,谁都是凡人,战神和普通百姓一样,会怕。
杜若施心情好了许多,胃口也就回来了。
今天的饭菜和平时很不一样,杜若施看到的第一眼就笑了。
“李老头怎么这么有趣,我该打仗了,他给我蒸个王八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眼尖的发现顾渊袖子上有些白色的粉末,杜若施挑了下眉,“我说王爷,你去李老头那里拿菜,怎么还粘上面粉了?”
顾渊面色自然的拍了拍衣袖,“我去给你蒸王八了。”
这下轮到杜若施哑口无言了,“王爷,您是拿着什么样的心思给小的我蒸了个王八呢?”
顾渊把手上粘到的面粉拍在了杜若施的脑门上,一本正经的开口,“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我觉得你还是属这个比较好。”
杜大小姐嘿嘿一笑,拿着比她脸还大的,刚刚被王爷认证过的与她本是同根生的王八啃了起来,吃着还点评了一句,“蒸的不赖,不过还是有进步的空间的,下次给我放点儿糖在里面。”
顾渊附和她,“下次努力!”
。。。。
一夜过后,就是大雍和漠北约定交战的日子了。
这场战斗,无数的人都在关注,自漠北下战书之日起,当今陛下顾霆已经下了两次旨意,大体的意思就是让顾渊慎重对待,朝堂之上对于漠北此次的意图也是争论不休,大雍经历过昭和帝的荒唐和夺嫡之乱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强大,这次如果败了,无疑将会暴露出许多问题。
“将军,准备好了!”万全对杜若施说。
杜若施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三千破阵军,她没有说什么励志的话,只说了两个字,“出发!”
镇北关面向漠北的城门是常年不开的,可在今天,它打开了。
顾渊和镇北关说的上名字的将领都站在城墙上,对面的漠北大军也枕戈待旦,在中间被围拱起来的,是夏侯拓仁的营帐。
“王爷,夏侯拓仁这次要亲自领兵吗?”沈周云穿上了他的银衣战甲,平时看着病怏怏的书生,此刻也锐利了起来。
顾渊看了看,“是其木德鲁。”
沈周云低头暗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怎么不是老子上!要是老子去,肯定断了这只猫的猫爪!”
这是他的老对手了,两人交战有来有往互相吃亏了好几回,双方结下的仇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国仇再加上私怨,双方的军队每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初两国停战,最遗憾的不是顾渊和漠北王,而是这两个好战分子。
现在到了双方的叫骂环节。
那边其木德鲁派兵喊骂,“大雍的软蛋,再不投降,通通杀进去抢光!”
这边的沈周云就立马派兵回骂过去,“漠北的野蛮杂碎,赶紧回家吃奶让老娘哄哄吧!”
双方有来有往,都气的不轻。
顾渊没有理会骂战的热闹,他看着已经从城门口带兵走出去的杜若施。
“枭鹰!”
杜若施听到顾渊的声音,战马停下,抬头向上望,黑甲覆面,可一双眼睛极为明亮,“我与长枪对敌喉,为君扫清盛世清平路!”
说完,策马飞奔,破阵军的三千将士骑着战马,跟随在他们的统帅身后。
顾渊看着那一串红缨在视线里逐渐远离,面色沉凝。
破阵军三千人皆身着玄甲,以黑甲覆面,鬼面狰狞,拿着兵器策马狂奔,枭鹰军旗猎猎作响,看着不像一支军队,倒像是一把兵器,即将刺透敌人的咽喉!
“拓仁皇子,对面的军队,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就是镇北王的王牌吗?”营帐中的漠北将领根据斥候的描述问。
“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