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延族能如此想便好,朕没看错你,唔,这么说罢,朕今日虽是重手处置了萧锐,然,却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此事久拖不决,终归难免成祸,延族可有甚教朕者乎?”
这一见许敬宗如此上道,李恪自是满意得很,好生嘉许了其几句之后,方才言语闪烁地又暗示了一番。
“啊……”
许敬宗人品虽是不行,可智商却是绝高,尽管远不及陈子明那般妖孽,却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只一听李恪这等言语,立马便猜到了李恪赫然已是起了废后之心思,猛然便大吃了一惊,一时间还真就有些回不过神来,此无他,许敬宗为人虽是没下限,可毕竟深受儒家思想之熏陶,自不会不清楚废后一事有多严重之后果。
“嗯?”
见得许敬宗在那儿木讷讷地发着傻,李恪的脸色当即便是一沉,没好气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当即便令许敬宗的老脸为之一白。
“陛下息怒,微臣以为兹事体大,还须得从长……,啊,不,是须得谨慎行了去方可。”
尽管已明了了李恪的心意,然则许敬宗却是不敢在这等大事上胡乱进言的,下意识地便要建议李恪从长计议,只是话才刚说到半截,突然间瞧见李恪的面色已然阴冷了下来,忙不迭地便又改了口。
“嗯,延族这话说不错,是该谨慎行了去,然,计将安出哉?”
废后可不是件小事,也不是光靠说说便能成事的,哪怕身为帝王,李恪也自不敢轻举妄动了去,否则的话,光是群臣们的反弹便足够他李恪喝上一壶了的,对此,李恪可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此事若能得宰辅们一致认可,自可顺理成章地行了去。”
哪怕李恪已是表露出了废后的决心,问题是这等决心到底有多坚却还得两说,在
这等情形下,许敬宗自是不敢说出甚太过阴毒的法子,也就只能是中规中矩地建议了一句道。
“唔……,此事再议,卿可还有甚旁的法子么,嗯?”
在李恪看来,许敬宗这等建议纯属毫无营养的屁话而已,没旁的,要是真能说服得了四大宰辅的话,那李恪又何须将许敬宗专程叫了来,不说旁人,光是陈子明这位首辅大臣,李恪便无法搞定得了,至于说到要说服于志宁与崔敦礼这两位老顽固,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的,至少在李恪本人想来,基本上是没太多成功的希望的。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番萧家勾连内禁,妄图拥立储君,罪行昭彰,似可做些文章,若能有一批朝臣据此上本弹劾内禁里某些人失德,或可顺势而为也。”
自上而下的办法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走造势这么一条路了,对此,许敬宗虽不曾明说该如何说服大批朝臣上本,可言语间却已是暗示了他自己会去设法为之的想头。
“嗯,如此甚好,爱卿办事,朕自是信得过,且就这么定了,有甚事,直接来寻朕便好,去罢。”
李恪要面子,自是不好亲自出面去做说服臣下之勾当,而今,有了许敬宗的效力,他自是乐见得很,可也没打算深谈,嘉许了许敬宗几句之后,便即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为李恪的私欲奔走固然不是桩光彩之事,可用来邀宠却无疑是最佳之手段,许敬宗又哪有不乐意的理儿,但见其紧着称颂了一句,便即兴冲冲地走了人,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明显是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上一番了的……
“好了,不用收拾了,尔等且先都退下罢。”
用罢了晚膳之后,陈子明并未似往常那般径直便去内院书房,而是朝着正在收拾碗筷的侍女们一扬手,以不
容置疑的口吻便吩咐了一句道。
“诺!”
尽管狐疑于陈子明的这么道命令,然则众侍女们却是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厅堂。
“夫君,可是出了甚事了?”
不止是侍女们对陈子明的命令感到诧异,汝南公主也同样是狐疑得很,待得众侍女退下了之后,紧着便出言探问了起来。
“嗯,今日廷议时,陛下雷霆震怒,已将意图拥立李仁为储君的萧锐拿下,至此,立储之事应是不致再起波澜了的,只是事后陛下却将为夫叫了去,虽不曾明说,然,言语间却已是透着就此废后之心思。”
陈子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陈述了一番,话语中算是给李恪留了几分面子,并未言其所为荒谬不堪。
“啊……,三哥怎能如此,糊涂!”
汝南公主与萧皇后之间虽也谈不上特别投缘,可毕竟因着两家的亲近之故,于李恪未登基前,自是没少往来,妯娌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处得不错,此际一听李恪打算废后,惊怒之下,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显见对李恪的荒诞想法有着极大的不满。
“馨儿莫急,事情尚未到无可收拾之地步,且慢慢议了去也就是了。”
一见自家夫人有着要大发河东狮子吼之趋势,陈子明自是不想平白遭那个罪,赶忙便出言安抚了其一句道。
“慢慢议了去?都这等时候了,还如何慢慢议了去?不成,此事妾身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