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备,微臣等实不敢轻启圣听。”
李勣毕竟是久历宦海之人,听得太宗问到了统军人选一事,立马便联想到了外头的流言蜚语,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隐约间已是明了此事断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十有八九是牵扯到了夺嫡之争,自不免便暗自叫苦不迭,奈何事已至此,他却是不敢胡乱言事,只能是照实说了去。
“嗯,子明不愿挂帅出征,莫非是不肯为朕分忧么,嗯?”
太宗对再度东征一事虽是记挂不已,可要说到挂帅之人选么,他其实尚未定夺下来,大体上也是在陈子明与李勣之间犹豫不定,于太宗心目中,陈子明用兵之高明似乎要比李勣更胜上一筹,只是每回用兵大多行险,在这一点上,却是不如李勣的沉稳,可不管怎么说,两者都属良将之选,派谁去都大差不差,也正是因为此,太宗才会觉得外头那些陈、李争帅位的传言有着相当之可信度,可眼下见陈子明居然根本就没打算去争这么个帅印,太宗心下里也自不免便起了些疑心,问出来的话么,自也就显得寒气十足了的。
“陛下如此说法,实叫微臣惶恐,此非微臣不愿往,实是懋功比微臣更合适些,无他,微臣并未到过辽东,于山川地理等皆不熟悉,虽敢言胜,然,所能取得之战果必不如懋功,为社稷故,微臣实不敢争也。”
一听太宗这般问法,陈子明的脸上立马便露出了惶恐之意,赶忙一躬身,诚惶诚恐地解释了一番。
“嗯,这倒是实情,朕自信无疑焉,子明能事事思及社稷,真朕之忠臣良将也!”
听得陈子明将理由一摆,太宗紧绷着的脸色当即便和缓了下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
长须,欣慰地嘉许了陈子明一句道。
“陛下圣明。”
陈子明先前的惶恐虽大半是假,可也当真不乏有着伴君如伴虎之感慨,待得见太宗释然了去,这才算是安心了下来,也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称颂了一声。
“罢了,朕已知卿等之心意,且就照着尔等预定之方略行了去便好,至于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不听也罢。”
太宗虽是了解到了所谓陈、李之争的真相,可明显不打算因此去惩处告刁状的长孙无忌与李泰,也没准备去处置率先动本的张行成,一句“不听也罢”便堵死了陈子明反攻倒算之可能。
“陛下圣明,臣等自当竭力而为之。”
陈子明本来就没打算在朝中掀起反攻之浪潮,但消能在太宗心中栽下根刺便成,哪怕让长孙无忌暂时逍遥了去,将来太宗心中的刺越长越大的话,总有长孙无忌哭的时候,而今,这么个目的既已达成,陈子明自是不愿再有甚节外生枝之可能,这便紧着便表了回忠心,至于李勣么,虽已意识到此番似乎被陈子明利用了一把,然则能将帅位捞到手中,他也自无甚可不满意的,同样也不愿再多生事端,自然是紧着也表忠了一番了事。
“嗯,卿等皆朕之股肱也,但消能精诚团结,何愁高句丽不灭哉,朕还等着看二位卿家所拟之战策,且就先都去忙好了。”
该了解的都已是了解过了,该安抚的也已是安抚过了,太宗自是不愿再就此事多罗唣,嘉许了二人一番之后,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事已至此,不管各人心中到底作何感想,这当口上,都只能是齐齐称颂上一声,紧着便退出了御书房,各自忙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