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心跳了一下,她压下眼睫,“温知意,我每次都麻烦你,我欠你的越来越多,我不知道怎么还你了。”
温知意将她伤口里的尘土轻轻弄出,然后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毛巾轻轻擦拭边缘,在季欢惊讶的眸中开口。
“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是今天下午出发看那个老人。”
“你的眼神让我很难过,要是我没有来,你会不会接着和那群人扯皮?”温知意动作很轻,似乎怕弄疼季欢。
她此刻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是发烧还是什么,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季欢很疑惑的问了,“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啊。”
温知意顿了一下,不答反道:“季欢,你要是觉得欠我,就好好学习好吗?你会走入更大的天地,拥有更好的。”
“我知道你担心钱,你要是信我,我帮你介绍工作,而且薪水也不低,咱们好好努力,未来一定不会是这些的。”
“季欢,我想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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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意看着季欢打着点滴睡着了,他不知道她的事。
他不明白季欢为什么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身上穿的也是工衣,是看朋友还是别的?可她的样子很紧张对方,关系似乎不简单。
温知意思索间,心里一阵阵的抽疼,他替季欢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季欢在他心中像一朵小花,虽然带着细微的刺,但那是保护自己,恐吓别人的。
只要愿意靠近,那刺扎人是软的,他希望这朵小花会更好。
温知意向另一间病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少年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
“老白你他妈的根本不知道那狗婆子有多恶心人,把我都气瘦了!”
“啊,我没事了,不痛不痒的养几天就好了,钱?肯定是欢丫头出了,怎么说我也是送她出事的。”
孟念安的懒散的躺在床上,一只腿支起来,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睨了一眼温知意挑眉接着道:“行了,我好好休息。明日你来伺候老子啊,我瘸着一条腿不方便死了。”
话毕一把挂掉电话,他笑咪咪的将手机还给旁边的小护士,嘴甜道:“谢谢姐姐,你真好。”
他长的很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眉目间锋芒毕露但笑起来少年气息足足的,惹人心头一颤。
和温知意是两个极端,一个温柔似冬天的暖阳,另一个好似裹满冰霜的棱花带着一身的小刺。
温知意主动道:“你怎么样了?”
孟念安懒洋洋的一躺,“你觉得呢?”
温知意闻言垂下长睫,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他优雅的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随意道:“那段监控视频我们都看了。虽说司机抱着自杀的念头撞向你们,但在此之前你的车速明显超了。”
话毕他将水杯轻轻的推到孟念安前面的桌子上,并不在意他喝不喝。
孟念安吊儿郎当道:“你这是在说教我?还是因为季欢你看我不爽?嗯?”
温知意并未答话,他对上那双有些不耐的眼眸,声音平淡无波,“诉说事实罢了。你的事与我无关,住院费季欢已经替你交了。”
温知意转身拉开门准备出去就听少年轻笑道:“你特地过来说我车速超了,究竟是诉说事实还是在怪我让她受伤?”
“如果就我一个人超速了,或者被撞了,你还会在特地跑过来说一大堆吗?”
“你不会,最多打个120。”
回应他的是轻轻的关门声,温知意始终很平淡,很冷静。
孟念安轻笑着拿起桌子旁的一次性杯子,温度刚好。他一饮而尽,有些干辣的喉咙顿时舒服不少。
脑海不由想起了季欢的话,“你才不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那你心中的白月光是谁?”
“是他吗?”孟念安放下水杯,枕着双臂感叹了一句,“他倒也算。”
季欢睡的很不好,白皙的额头微微渗出汗,她梦到自己陷入深海,窒息感和压迫要将她压扁。
她挣扎着,想要逆流而上却被一个浪花再次拍进海里。
昏沉沉间似乎有人拉起了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她使劲的瞪大眼眸可就是看不清梦中人····
季欢的睫毛颤了几下,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温知意坐在桌边看书,上面的封面是季欢不懂的“蚯蚓体。”
夕阳斜斜打下,为窗边的温知意镀上一层碎金的光,模糊了容貌。他似乎整个人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美好的不像话。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季欢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那双平静温润的眼眸。
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些口渴也许不是,她不明白这种复杂的心情。
“温知意。”她的声音有些哑,试探性的喊了出来。
温知意抬眸看了她一眼,合上书。笑道:“嗯,我在,别怕。”
夕阳揉进他的眼里,温柔的似乎溢出来,他就静静的站着,无端为季欢带来一片遮风避雨的港湾,想永远沉沦下去。
摹地她转过头,干巴巴道:“我,我渴了。”
“好,稍等一下。”温知意拿出杯子接了小半杯水,他递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