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到,不仅是青徐两州的商人,其他州郡的商人听闻萧铮特意在齐王府设宴招待他们,自然又是惊喜又是忐忑,虽说不知道萧铮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一个个还是闻风而动,趋之若鹜。
如果说乱世谁最惨,商人认为自己绝对有发言权,毕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些家财万贯却无权无势的商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命两失。
但萧铮也算是个例外,他从未对治下商人下过手,甚至在某些政策上还有鼓励商贸的意思,因此不少商人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甚至有时候也期待萧铮最终能够夺得天下,他们这些商人说不定反而有翻身的机会。
而如今萧铮专门设宴邀请他们这些商人,这些商人也想着是不是自己等待已久的翻身机会终于来临了,自然怀着万般激动的心情前来赴宴。
只不过也有一些商人偷偷在身上揣上了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两的银票,他们也担心萧铮将他们养肥了现在要动手,若当真是宴无好宴,他们就舍财保命。
在齐王府下人的指引下,商人们纷纷进入宴会厅,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身为东道主的萧铮还未出现,商人们也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互相探听消息。
此时,下人们一个个端着酒菜鱼贯而入,大家面前的酒桌很快摆满了满满一大桌好酒好菜。
有不少商人眼尖,一眼认出这是下邳城中最好的“桃源居”酒楼的酒菜,一桌要几十两银子呢。
如此宴会规格也令商人们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齐王殿下还是想真心实意请他们吃饭的,否则也不会准备这么多好酒好菜。
不过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毕竟身为东道主的萧铮还没现身呢,自己如果敢失礼,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顿饭了。
“齐王殿下到!”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通报声,萧铮的身影出现在了宴会厅内,含笑看着厅内众商人。
商人们自然不敢失礼,齐刷刷朝萧铮跪下,齐声恭敬道:“草民参见齐王殿下。”
萧铮微微一笑,轻轻抬手:“诸位绅贾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殿下!”
商人们这才敢起身,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少商人却微微面露喜色,他们方才听得真切,齐王殿下分明称呼他们为绅贾,这是对他们身份的一种抬举呀,再看看今日宴会的规格,说明齐王殿下还是很尊重他们这些商人的。
要知道,一般走街串巷称为商,坐地开店称为贾,而绅是指有名望的大户人家,无论如何绅字都跟地位低下的商贾扯不上关系,但是现在萧铮居然称他们为绅贾,这就是对他们商人的一种高看呀。
萧铮目光扫视了一遍全场,见大多数商人都是生得肥头大耳,脑满肠肥,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但是一个个只能穿着颜色单调的粗布衣服,与自身的派头完全不搭边,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
商人们也注意到了萧铮的目光,虽说萧铮的眼神并不凌厉,但不少人还是感觉身上有些不自在,一个个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不敢对上萧铮的目光。
“你们一定很奇怪,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特意邀请你们这么多商人来齐王府参加宴会吧。”
萧铮微微一笑,直接开门见山抛出在场每一个商人心中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商人们闻言纷纷抬起了头,一个个将目光集中到萧铮身上,目光中满是疑惑,似乎有隐隐有几分期待。
萧铮面色从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在商人听来却是如同惊雷:“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人通过赵指挥使找到我,给我送了一尊上百斤重的金佛,想要我重新下放食盐的经营权,作为回报,他们可以每年都给我孝敬一大笔钱财。”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一片哗然,很多人心中已经生出了一阵悔意,敢情今日齐王设宴是为了兴师问罪,明明不关自己的事还屁颠颠跑来赴宴,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那些有份参与凑钱给萧铮送金佛的商人更是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原以为萧铮特意设宴招待他们是金佛起了作用,没想到人家设宴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呀,看来自己的性命今日就要交待在此了。
萧铮也看出了众人的紧张,微微一笑:“你们不必紧张,我若是想对付你们,直接派一队兵马去抄家即可,何必如此麻烦。”
萧铮此话一出,厅内众商人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即也纷纷自嘲确实如此,如果齐王想对付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商人,根本不必费尽心思搞什么鸿门宴。
萧铮目光看向那几个最紧张的商人,神色颇为玩味:“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也要分清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食盐之事事关国本,岂能随意下放。”
大家自然听得出萧铮话里的意思,纷纷将鄙夷的目光投向那几个商人,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去盯上那些碰不得的生意。
既然一记重棒已经敲下,萧铮随后话锋一转,开始给起了甜枣。
“虽说有些生意你们碰不得,不过在我看来,商人于国于民还是有大用处的,我一向认为,士农工商都是国之根本,不应过份歧视商人,因此我打算上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