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刁雷走下城楼,他也不理会一旁点头哈腰赔笑的商人,径直走到最前面的马旁边,马背上的袋子方才已经被自己的亲兵捅开了一个小口,里面露出了白花花的粮食。
刁雷心中有些兴奋,快步往前又一连查看了好几匹马背后的袋子,果然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粮食。
“将军,我们送来的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
耳边冷不防传来商人玩味的声音,刁雷心中没来由一慌,不知道这个商人何时走在自己身后,自己光顾着查看货物,竟没有半点察觉。
刁雷刚想呵斥商人,腰间却被一个尖锐的硬物抵住。
“刁将军,刀剑无眼,你可不要乱动。”商人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刁雷的亲兵率先发现不对劲,刚冲上前几步,商人手上一用力,刁雷腰间微微一痛,似乎刀尖已经刺破了皮肉,气得他哇哇大叫:
“都不许动,是不是想要老子死。”
亲兵面面相觑,无奈只得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随商人一起进关的伙计也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刃,将商人和刁雷护在中间。
刁雷知道自己着了道了,光盯着马背上的货物,居然忘了搜这些人的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商人哈哈一笑,一把扯下脸上的假胡子,大声道:“事到如今,不怕告诉你,我乃大宁征南将军,武阳侯罗隐是也。”
刁雷暗骂一声自己猪脑子,敢在函谷关对自己动手的,除了宁军还有谁?
“你们想要做什么?”刁雷声音有些颤抖,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给自己扎个透心凉。
“很简单,我们希望刁将军能够弃暗投明,献关投降我大宁,陛下可以保你一世富贵,若是刁将军不肯,我们也只好让刁将军血洒函谷关了。”
此时,一个士兵匆忙从城头飞奔下来,没看清眼前情况,倒头便拜,口中禀报道:“启禀将军,关外出现了大队兵马,距函谷关已经不足一里地。”
罗隐淡淡一笑:“刁将军,罗锋将军率领的大军很快就要到了,你考虑清楚了吗?”
一听是罗锋率领的大军,刁雷瞬间有些慌神,当年在小平津关下他们可是吃尽了罗锋的苦口。
如今自己还人被挟持了,这函谷关还如何守得住。
“若是我投降宁军,你们能保证不杀我?”刁雷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最后确认一下。
罗隐笑了,知道刁雷只是最后寻求一份保证。
“刁将军,罗锋乃是我的族兄,我罗隐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献关投降,我们兄弟二人不仅不会害你性命,还会向陛下保举你为将为侯,如何?”
刁雷心思一下子活络了,投降宁军不仅性命无忧,还能够封侯拜将,这桩买卖怎么看都划算得很呀。
他又想到自己追随高成多年,但是他居然为了讨好萧铮要将自己唯一的儿子交出去,一股恨意瞬间涌上了心头,当即大声道:
“高成气数已尽,我愿意归顺大宁!”
罗隐大喜,立即道:“那就请刁将军下令立即打开关门,放我大军入关。”
当罗锋率大军抵达函谷关下时,关门洞开,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将领和士兵都被罗隐和刁雷的亲兵处决,三万守军在刁雷的指挥下皆空着手出关投降,宁军兵不血刃拿下了函谷关,洛阳的西门户彻底向宁军洞开。
罗锋留下罗隐和一万兵马镇守函谷关,他自己则带着刁雷率领七万大军一路挺进洛阳。
负责镇守洛阳的是高成的兄长,晋王高才,他原本只是一个在乡下老实本分种地的老农,高成称帝后将他接到了洛阳享福。
高才虽说是高成的兄长,但性格与自己的弟弟完全不同,胆小懦弱,胸无点墨,根本不是一个留守洛阳的合适人选。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高成的兄长呢,自从庞贲和薛冲反叛之后,高成整个人变得疑神疑鬼,谁也信不过,只有将洛阳交到自己兄长手里才安心。
蒋杨作为如今高成身边的第一智囊,本来也是要随高成征讨濮阳的,谁知临出发前一天,蒋杨居然摔断了腿,高成只能留其在洛阳养伤,辅助自己兄长镇守洛阳。
高才也收到函谷关失守,七万宁军进军洛阳的消息,一下子急得六神无主,洛阳的守军只有三万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跑去司徒府,想要蒋杨帮他拿个主意。
蒋杨听完高才的话,一时沉默不语,良久方叹一口气道:“晋王,恕下官之言,这洛阳城恐怕要守不住。”
高才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虽说他早就想过洛阳城不好守,但是当此话从蒋杨口中说出,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
“蒋司徒,真的没有半点办法了吗?”
“晋王可愿意信我。”蒋杨又叹了一口,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高才听出蒋杨话里有转机,忙不迭点头:“蒋司徒哪里的话,如果连蒋司徒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
蒋杨一脸感动,叹口气道:“陛下有大恩于我,若无陛下哪有我蒋杨的今天,如今洛阳危难,我虽足疾未愈,也愿挺身而出,担起守城之责,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高才也是心生感动,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