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更加密集,每一个豫州军士兵都被叫醒,他们虽然心中万般不满,但是军令如山,容不得他们违抗,只能拖着疲惫之躯爬起,胡乱穿好衣甲,拿起武器冲出营帐去营门方向迎敌。
营帐外,姜维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在离豫州军大营大概一二里外停驻不前,似乎随时准备冲击豫州军大营。
这个距离,远在豫州军弓弩手的箭矢射程之外,但是对于骑兵而言就是一个冲锋转眼便可杀至。
豫州军士兵都囤聚在营门内,虽说身体疲惫不堪,但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琅琊军骑兵,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双方对峙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在豫州军士兵困得累得几乎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琅琊军骑兵却没有趁机犯难,姜维反而却是大手一挥,一万西凉铁骑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看着骑兵远去的身影,李威面色更加难看,他有预感,待他的士兵再度躺下要休息,这些骑兵一定会去而复返的。
如此一来,他的将士一定会被活活累垮,恐怕当琅琊军真正发动进攻之时,恐怕豫州军只会一战即溃的。
但是即使知道琅琊军打的什么主意,李威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加不敢撤退,毕竟一旦失去营帐的掩护,步兵对于骑兵而言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还想到,如今对于豫州军而言,最危险的不是这一万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兵,而是那两万始终没有露面的琅琊军。
他们应该如同一群蛰伏的恶狼,在看不见的地方养精蓄锐,趁着豫州军被自家骑兵拖垮到无法得到休息的时候,在豫州军最虚弱的那一刻,给予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看穿了对手的一切计谋,但是你却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
李威只能下令一半士兵回营帐中休息,一半士兵留在营门随时应对与琅琊军骑兵的奔袭骚扰,隔一个时辰交换休息。
此令一出,豫州军瞬间一片哗然,被抽到回营帐休息的士兵喜不自胜,留守营门的怨声载道,口吐芬芳。
“我李威身为主将,今夜就在这营门与琅琊军耗一整个晚上,你们尚能交换休息,谁还敢多言!”
李伟此话一出,纵使豫州军士兵再有不满,也只得停止抱怨,乖乖蹲守在营门。
这大概是营盘中每一个豫州军的士兵这辈子最难熬的夜晚,他们又困又累,忍受着夏日的酷暑和蚊虫的叮咬,目光却还是得死死盯着营门外的方向,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李威允许他们坐在地上,至少还能稍微休息一下。
但士兵们实在是太累了,很多人坐着坐着就互相背靠背睡过去了,李威肯在眼里,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阻止。
于是,睡过去的士兵越来越多,李威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他心里想的是,自己族叔李弛应该很后悔对兖州下手吧,现在看来很可能连豫州也要搭进去。
就在李威胡思乱想间,突然有士兵高喊一声:“弟兄们,时间到了,该轮到我们去睡觉了。”
原本横七竖八坐在地上的士兵们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纷纷站起来,睡醒的士兵一个个也被同伴叫醒,得知轮到了他们去休息,瞬间也欢呼成一片。
李威摇摇头,高声呵斥道:“营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营休息。”
虽说李威是在斥责他们,但是他的话在众将士听来却仿佛是天籁之音,士兵们纷纷停止欢呼,转身欲返回自己的营帐。
此时,大地突然再度颤抖……
李威面色一变:“所有人不许回营帐,听我号令,准备迎敌。”
被叫住的士兵瞬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时怨声载道,抱怨为什么不是叫营帐那帮休息了一个时辰的人起床迎敌,而是继续折腾他们这些一晚上都没有得睡一觉的人来迎敌。
李威当然知道他们说得在理,但现在琅琊军已经快打到了,哪里还有功夫给他们换休。
“再敢喧哗,扰乱军心者,立斩不赦!”
李威一声令下,士兵们才渐渐安静下来,不敢再跟李威讨价还价,但是眼中却多了几分恨意。
“琅琊军走后,我多给你们休息半个时辰!”
李威知道将士们心中的不满,遂给他们许了个承诺,好安抚一下将士们躁动的军心。
士兵们闻言想想似乎也不亏,心中的躁动也减轻了不少,开始全神贯注盯着营门外的动静。
这次来的琅琊军骑兵还是一万之多,率领他们的主将却不是姜维,而是一个年轻的将领。
李威一眼认出就是第一次骚扰他们还放火烧他们营帐粮草的人,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恨意。
骑兵还是在离大门大营外大概一二里的地方驻马不前,远远与豫州军对峙。
豫州军士兵渐渐变得躁动不安了,天知道这次琅琊军还要与他们对峙多久,他们一直没得休息,却还是得隔着营门与琅琊军对峙,但是营中却有另外一半人能够睡大觉,他们心中如何服气。
要不怎么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一起当的兵,凭什么营帐中的人可以岁月静好,自己却要负重前行。
骚动越来越大,哪怕李威的亲兵亲自下去责骂也是无济于事了,士兵们看李威的眼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