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洛阳城外,一人一骑朝洛阳建春门的方向狂奔而来,口中还不停大喊……
城楼上的城门校尉从衣甲认出这是派出城外巡哨的斥候,见其如此模样猜测出了大事,慌忙亲自下楼接应。
斥候已经快马奔到城门口,几乎是连滚带爬翻落下马,跪倒在城门校尉面前,气喘吁吁道:“城……城外二……二十里处发现一支军……军队,人数大……大概一万,正朝洛……洛阳方向而来。”
城门校尉闻言身躯不由一震,面色大变,顾不上多想,当机立断下令关闭建春门,立即派人进宫禀报皇上,同时还派人去通知其余城门的城门校尉。
洛阳有四大门,东为建春门,西为丽景门,南为应天门,北为安喜门。
四大门先后轰然关闭,百姓虽不知道原因,但也猜出城外发生了大事,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纷纷躲进家中,闭门不出,繁华喧嚣的洛阳城街道顷刻之间为之一空。
官员们消息灵通一些,也熟知朝廷律令,知道城门校尉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不经请示直接关闭城门,那就是探知城外出现敌军的时候,建春门率先关闭,应该是东边出现了来犯之敌,小平津关在洛阳的东北方向,难道是大将军罗锋没有守住关卡,白巾军要杀进洛阳城了?一时间,官员们更是人心浮动,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纷纷为自己的仕途和性命担忧,一副末日将至的景象。
……
建兴宫。
勤政殿。
陈昭已经彻底乱了方寸,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派人去通知大臣进宫开紧急朝会,商讨对策。
朝会的气氛异常凝重,陈昭心急如焚,文武百官一个个低头不语。
陈昭不禁有些动怒:“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如今敌寇即将兵临洛阳城下,朝廷危在旦夕,尔等为何一言不发,满朝文武,难道就无一人可为朕、为朝廷分忧?”
天子一怒,震耳发聩,群臣却只是把头压得更低,还是不敢发一言。
如今情况未明,敌我未分,谁敢贸然开口,明哲保身方为正道。
陈昭更怒,本想叫百官之首的丞相王湛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但这老狐狸十有八九以自己不通兵事搪塞过去,只会教自己更闹心。
“罗隐,你来说说看。”陈昭最终点了一个年轻将领的名字。
罗隐是大将军罗锋的族弟,特意来京城投奔罗锋,被陈昭任命为虎贲中郎将,掌管留守洛阳城的五千虎贲军。
并非是罗锋任人唯亲,而是他不敢让世家子弟掌控洛阳最后的守军。他担心一旦洛阳有难,这些世家将领会置朝廷于不顾,只顾逃命,甚至为了保全家族不惜出卖朝廷献城投降。
因此,只有将洛阳城交给自己的族弟罗隐他才放心。
罗隐能当上这个虎贲中郎将,绝不仅仅因为他是罗锋的族弟。他与罗锋一样,一直跟着太尉罗林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也是一员功勋卓著的战将,连老太尉也夸说罗家只有罗锋和罗隐学到他的用兵精髓。
他刚才之所以一言不发,并非是与其他臣子一样为了明哲保身,相反,他心中早有了主意,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罗锋临去小平津关之前特意私下告诉罗隐,一旦小平津关失守,立即护送皇上太后和百官去长安,绝不能让他们落在白巾军手里。
如今已经有不明军队自东边杀向洛阳,想来应该是东北方向小平津关失守了,族兄甚至来不及通知朝廷就殉国了。罗隐心中为族兄之死而难过,但也想着要完成族兄交代之事,尽快护送皇上太后和百官去长安。
但迁都一事兹事体大,如今小平津关是否失守尚未证实,若是贸然提议迁都长安,难免让人怀疑居心叵测,更不好向城中百姓和天下人交代。
见陈昭主动点了他的名,罗隐只好出列一拜,道:“陛下圣明,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楚来犯之敌到底是哪一股势力的军队,实际人数几何,再做打算。”
罗隐不好贸然抛出迁都的提议,只好说出一番老成之言。
“依罗中郎将之见,有没有可能是地方勤王之师。”丞相王湛居然难得主动开口一问。
群臣一时间议论纷纷,目光隐隐透着期盼,他们也希望是地方勤王之师,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罗隐摇摇头:“绝无可能,若是地方勤王之师,必然会事先上书告知陛下,纵是来不及上书,八关守将也绝不敢贸然放人入关,定然会先派人进京告知陛下,由陛下圣裁。”
“如今陛下既未收到地方上书,也未收到八关守将通报,那就必然不是勤王之师,而是有敌寇攻破八关之一,进犯洛阳。”
罗隐一通分析下来,陈昭脸色大变,群臣面如死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八关失一,洛阳可弃。
“报——建春门城门校尉派人来报……”
就在陈昭和群臣都惶然不知所措之际,殿外忽然有侍卫高声通报。
“宣!”
陈昭面色一沉,建春门……是那支身份不明的军队打到洛阳城外了吗?
“禀报陛下,敌寇已距洛阳不足十里,人数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