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将士看着关下白巾军开始热火朝天叮叮当当架设投石车和攻城锤,一个个面色苍白,仿佛末日将至。
罗锋看着将士们如此模样,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鼓舞提振一下士气,否则白巾军还未攻上来,己方士气就完全溃散了。
“将士们,贼军人多势众,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现在非常害怕,甚至有不少人会恨我为什么要射杀白巾军的使者,断了大家的后路。”
“我想跟大家说的是,我们别无退路,我们的身后就是洛阳城,就是司隶州,如果我们因为畏敌怯战,弃关而逃,拱手将小平津关让给白巾军。”
“一旦白巾军占领洛阳,占领整个司隶州,甚至是占领整个天下,那么你们的父母就会成为白巾军的刀下亡魂,你们的儿子就会成为白巾军的奴仆,你们的妻女会成为白巾军的玩物,你们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吗?”
“不愿意!”
所有将士喉咙迸发出一声怒吼,无疑是被罗锋一番话激起了血性。
他们可以不在乎小平津关的得失,不在乎洛阳的得失,甚至不在乎宁朝的死活,但是他们在乎他们家人的生死存亡。
洛阳守军中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来自司隶州的良家子弟,他们家中大多有地有房,有妻儿老小,并不是一无所有的流民,他们只求家人安稳,并不指望高成这样的人来率领他们打世家分田地。
相反,因为白巾军在河北的所作所为,他们视白巾军为洪水猛兽,豺狼虎豹,正如罗锋所说,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白巾军来祸害他们的家人。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
“杀!”
“杀!”
“杀!”
不同的面庞流露出同样的决绝,不同的喉咙爆发出相同的怒吼,每一个士兵都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血勇之气被完全激发。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而攻之,贼军来势汹汹,自称五十万之众,但吾一眼望之,不过才二十万出头,而我军虽只有七万,但是据关而守,贼军围不住我们,也攻不下我们,我军又有何惧之?”
关上将士细细一品,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悲观绝望的情绪逐渐消散,士气也是为之一振。
大将军读的兵书多,不会骗他们的。
一旁的副将莫泠对罗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上大将军呢,短短几句话不仅让将士们消除了恐惧,还大大提振了士气。
关下,庞贲一直盯着关上,明显能够看出官兵们的士气变化,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个罗锋并不比他的祖父罗林好对付,看来这一仗注定不好打。
……
薛冲一马当先,看了一眼关上罗锋,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配剑,直指小平津关,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攻城!”
“冲呀!”
一声令下,杀声震天,白巾军推着数架云梯如潮水般一般涌向小平津关,似乎轻易就可以将小平津关轻易吞噬。
数台投石车一齐发威,巨石夹着风声划破天际,朝关上的官兵砸去。
城上官兵早有准备,各自找地方躲避袭来的巨石……
一块块巨石接二连三砸在关上,动静极大,似乎整个小平津关都在颤动,关上很多将士都险些被震翻在地……
巨石落地炸裂,碎石飞溅,有些倒霉的将士瞬间被碎石击伤,当即血流不止……
有更倒霉的士兵躲闪不及,直接被巨石砸中,当场成了一滩肉泥……
还有一块巨石越过城墙,直接将关后的一间房子砸出一个大窟窿……
还未等官兵反应过来,又是一轮巨石袭来……
眼看白巾军的投石车死死压制住关上的官兵,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高成不由露出一丝冷笑,还以为这个罗锋有什么本事呢,不过如此罢了,小平津关弹指可破。
但很快,高成就被打脸了。
冲在最前面的白巾军士兵忽然发出一阵阵惨叫声,躺在地上抱着脚哀嚎不已,再一看脚底已经是血流如注……
庞贲面色一变:“不好,是铁蒺藜!”
庞贲说得没错,罗锋早就派人在小平津关前撒下了大量的铁蒺藜,这种铁蒺藜有四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凡着地均有一刺朝上。大雪覆盖住铁蒺藜的尖刺,白巾军毫无察觉,待一脚踩上被刺穿脚底已是为时已晚……
听见城下白巾军士兵的嚎叫,城上罗锋立即高喊一声放箭,不顾对面袭来的巨石,率先朝关下的白巾兵射箭。
官兵眼见罗锋如此身先士卒,大受震撼,也纷纷探出头朝关下的白巾军射箭。
一时间,关下箭如雨下,白巾军瞬间伤亡惨重,哀鸿遍野。
薛冲看在眼里,眦目欲裂,这些将士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将士,如此伤亡惨重他如何不难受……
眼见己方前线将士有撤退的征兆,高成勃然大怒,立即派亲兵去告诉薛冲,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白巾军人多势众,消耗得起,绝不能被区区铁蒺藜拦住,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小平津关,如有懈怠,军法处置。
眼见高成把话说到这份上,薛冲只好一咬牙,下令士兵继续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