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一只吊篮悄无声息从城上缓缓放下,一个黑影从吊篮出来,游过护城河,直奔对面军营而去……
萧铮和姜维在城上默默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祈求他能探查回什么有用的信息。
约莫半个时辰后,城下的吊篮动了动,城上义军迅速拉起吊篮,将前去探查的斥候拉上城头。
斥候浑身湿漉漉,但却顾不上擦一擦,一被拉上城头立即向萧铮和姜维禀报侦查情况。
军营中戒备十分森严,粮库和武库都加派了重兵把守。
萧铮与姜维双目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步兵正面刚骑兵并不明智,因此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夜袭。
却没想到宋钧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行军打仗远胜崔进这些文官,夜间戒备毫不松懈。
夜袭不是为了杀伤敌军,毕竟这个时代的士兵因为缺少肉食,大多患有夜盲症,夜间多看不清东西。两方混战在一起,分不清敌我,很容易误伤自己人,所以夜袭目标大多是占领武库,烧毁粮草,目的是骚扰敌方,打击士气。
萧铮身为一个穿越者,当然知道夜盲症是因为缺乏维生素A,所以说他每隔三天提供的肉食中都含有动物肝脏,给他们补充维生素A,极大了改善了义军将士的夜视能力。
虽说义军的夜视能力可以在夜袭中占据上风,但现在敌军军营戒备森严,还加派重兵把守粮库和武库,自己贸然发动夜袭可能无功而返,徒增伤亡。
萧铮苦笑道:“这宋钧看来是吸取了崔进的教训,不仅加派人看守武库,连粮库都加派人看守,这是不给我们一点机会呀。他怎么不干脆连马吃的草料都一起加派人手……”
萧铮忽然顿住了话头,姜维也想到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萧铮问斥候道:“敌军战马吃的草料没有加派人手看管吧。”
斥候没有反应过来:“草料不是都存放在粮库里吗,有重兵把守的!”
姜维看斥候没明白,只得耐心解释道:“我和萧都督说的不是存放在粮库中的草料,而是那些已经切好准备喂马的草料。”
行军打仗携带的干草料都是长长一条,并不好消化,战马是何等金贵,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因此马夫都会先用铡刀将草料切细碎再喂战马。
斥候回想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些切好的草料就堆放在马厩附近,只有一个马夫看着,没有官兵把守。”
萧铮和姜维对视一笑,知道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斥候心中猜不透萧铮和姜维想做什么,难道要一把火烧了那些草料?那也没多大用呀,大不了人家明天再切就是了。
夜色更沉……
官兵军营的士兵都已经沉沉睡去,毕竟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明天还得攻城,肯定要抓紧时间睡个够。
负责值夜的将士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有些懈怠下来,今夜应该会相安无事吧。
有句话就叫,当你觉得不会有意外的时候,就该发生意外了……
城门的吊桥突然放下,喊杀声震天,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义军将士杀出,直取官兵兵营。
官兵的岗哨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敲响了示警的锣鼓。
值夜的官兵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睡梦中的官兵纷纷被吵醒,穿着单薄的衣服茫然站着不知所措。
宋钧也被吵醒了,头脑迅速冷静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他没想到叛军真的胆敢发动夜袭,还好自己及早做好准备。
既然叛军敢来,那就要他们有来无回。
宋钧冷冷一笑,唤来几个亲兵,派他们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不可妄动,违令者斩。
久经沙场的他自然知道,夜袭的杀伤力其实有限,最大的伤害在于夜袭极易造成骚乱,骚乱引发的混战和踩踏才是夜袭伤亡的最大原因。
因此,当前最需要做的是安抚稳定军心,防止敌人还没打过来,官兵自己就先自乱阵脚。
夜袭讲求一个速战速决,对方派出的人也不会太多,自己留下守夜的士兵足以对付他们。
一切正如宋钧所料,姜维夜袭的兵马并不多,他们杀退营门口的守军之后,直奔存放粮草的粮库而去。
宋钧早就料到对方的目标是武库或粮库,早早埋伏了重兵。
姜维开弓没有回头箭,咬牙而上,双方人马在黑夜中展开苦战。
宋钧亲自率领其他值夜官兵去支援粮库。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粮库,所有负责值夜的将士都赶去支援粮库,原本戒备森严的营门只剩下两个岗哨。
“咻”
“咻”
两声破空之声响起,两个岗哨直挺挺倒下,眉心插着一支短箭……
萧铮带着几十个人悄无声息穿过营门,直奔马厩方向而去。
马厩离士兵营帐有些距离,毕竟战马粪便那种熏臭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
不过宋钧也担心敌军会打战马的主意,特意留了一队人马在马厩附近巡逻,并特意交代,不论何处打起来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死死保护好战马周全。
因此,尽管现在粮库那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