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眼睛不大,眼睛贼光四射。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不想跪。”许酉从来没有这么嚣张过。
因为以前有实力,杀人不分善恶,想杀就杀。
根本没有嚣张不嚣张的意识。
胡清廉“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
惊蛰娇躯一震,差点跪下去,又被许酉扶了起来。
“有什么好跪的。”
胡清廉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啪~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先给我打二十大板。”
一众衙役上前,许酉轻踏一步,内劲外泄,地面青砖迅速龟裂,如蛛网一般扩散一丈有余。
这一手让胡清廉意识到堂下少年的不凡,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奶奶的,有一个韩峰还不行,现在又来一个。’
许酉笑道,“要审就审,不审我们可走了。”
胡清廉干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惊慌,“衙门库房前几日失窃,丢失官银五百两,他们说你的银子来历不明,定是府衙库房失窃之物,速速交上来,免受皮肉之苦……”
什么失窃,无非就是胡清廉想找个由头,坑些银两。
许酉打断胡清廉的话,说道,“瞎说,我这是卖雪参的银子,怎么就成来历不明了?”
胡清廉想拍惊堂木,想了想又收回了手,“你说是卖雪参所得,你卖给谁了?”
许酉冷笑道,“你管我卖给谁了?”
胡清廉的脸顿时阴沉了起来,“你见了本官拒捕下跪,还敢藐视公堂,你可知我乃本县县令,上有郡守,再上有灵犀城主,不要以为你有些手断就敢目无法纪……”
他本以为搬出城主府能震到来人。
谁知许酉信步往堂上走去,站在胡清廉面前,手指在堂桌划过留下一道深壑,低声道,
“灵犀城有十二郡,一百三十五县,你猜死一个县令,会掀起什么风浪?”
他熟知地奴苦地的格局,三千城有四个天城,二十八个地城,一百九十六个玄城,其他皆黄城。
每一个黄城有差不多十五个郡,每个郡有差不多十五个县,每个县又有差不多十五个镇,每个镇差不多十五个村子。
灵犀城便是黄城之一,数百个县令,死一个对灵犀城来说,还真掀不起风浪。
胡清廉惊惧不已,“你~你~还敢威胁本官。”
许酉说道,“你当你的官,我当我的民,有案子你就好好审。”
说话的时候拿起惊堂木,随手一捏,坚硬似铁石的惊堂木被捏成了碎屑。
胡清廉心中狂跳不止,已经彻底知道眼前之人的不凡,怕是比韩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想到前几日,他收了王太福两腚金元宝,帮忙抓捕杀害他其中一个小舅子的贼人,当时抓捕的似乎就是这个人。
后来韩峰横插一杠子,才没有抓成。
紧接着王太福和家中三十多个护院一夜之间全死了,还有衙门的差头耿卓一家。
他本以为是韩峰,因为只有韩峰有这个手段,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眼前之人所为,一时间心中叫苦不迭。
当时死人之多,性质之恶掠。
邵阳郡守派人来追查,事情起因他一清二楚,如果追查必会查到他头上,于是上下打点几千两银子,把罪行按在韩峰身上,这才平息此事。
今早听人报官,他也并未多想,直想着再坑些银子,好填补之前损失,谁知道~
师爷知晓此人不一般,有心给胡清廉找台阶下,于是说道,“大人,此事疑点重重,不防在审问一番?”
胡清廉干咳了一声,面向下跪众人,道,“你们说他的银两来历不明,可有什么证据?”
下方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桃侠儿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先前我们费劲千心万苦找来一株雪参,换了些银两,感念乡亲们平日里的照顾,便每人发了少许,他们见银子给的太少,心有不甘,这才诬陷我们。”
王贵的媳妇翠芝一听,蹭的跳了起来,“胡说八道,大人,他们不是给的太少,是一文也没给。”
“哈哈哈~”桃侠儿一句话让他们不打自招,大笑了起来。
胡清廉只是贪,不是傻,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想拍惊堂木发现已经成了木屑,只好手掌拍在桌面,大喝道,“你们这帮刁民,人家的银子想给谁就给谁,你们居然因为此时心生妒忌,害的本官差点冤枉好人,该当何罪?”
几人吓的心胆俱裂,大喊,“冤枉啊!”
“你们还敢喊冤,来人,每人杖责二十,不~杖责五十大板,赶出公堂。”
胡清廉赔笑道,“少侠,这样你可满意?”
许酉说道,“胡大人真是断案如神。”
说罢转身走到惊蛰旁边,“咱们也走吧!”
刚走到衙门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哀嚎,桃侠儿笑的嘴角趔到了耳根。
“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爽。”
惊蛰拽着许酉的手,一蹦一跳,“酉酉~你好厉害呀,那么硬的地踩了一脚就给踩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