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氏很少有机会来镇里,每次都只是匆匆的来镇里置办一些东西又匆匆离开。看着这宽阔的街道、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怯意,她的心里生出一股自卑,她的衣裳实在是太破旧了,像是在提醒着她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大毛二丫却没有发现母亲的窘迫,他们兴奋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猜测起住在这里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曹烬他们给三个小孩买了糖葫芦,带着娘四个去了家面馆解决午饭。
周王氏拜托曹烬他们去找找有没有收女弟子的学堂,她想让大毛二丫一起上学,她用一种祈求拜托的口吻反正是让曹烬不怎么舒服。
曹烬是个行动派,吃完饭就去附近打听了;甄渺渺和米乐带着周王氏和孩子们先去小店里看看,再由周王氏决定要不要再添置点什么东西。
曹烬给他们找到一家老秀才开的学堂,这里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家收女学生的地方,曹烬垫付了学费给二丫大毛报了名。
老师说收学生要一个正式的名字,曹烬也没法随意给别人家孩子取,就来问周王氏的意见。
在周王氏的眼里,曹烬他们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就拜托他们来取。可曹烬实在是个取名废,憋了半天也想不出比大毛二丫更好听的。最后还是米乐靠谱,取琴棋书画竹,单字做名。
傍晚,周王氏满心欢喜的带着孩子们回来,却听见村里人议论她,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半老徐娘的不老实,生活不检点,还有人声称看见她在镇里和有钱人家的小伙子私会呢。
周王氏气急,上前就要找人理论。
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怎么和人厮混?能和谁厮混?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反而用女德女子本分来压她。
听见她要出去做工赚钱,村里的人更是天打雷劈了一般,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大话。似乎在他们眼里女人独立自主的事就如同是大逆不道一般。
那人越说越挺直腰板,狠狠批评着周王氏的错误。
周王氏满腔委屈,一回到家就闷头痛哭,周大赌完钱回来就要吃饭,见她趴在床上就踹了她两脚。见周王氏还是不动,他就拖起她来给自己做饭,却发现女人满脸泪痕,他骂道麻烦无趣,从床底下翻出周王氏最后一点嫁妆就走了。
他又要去青楼看他的春花姑娘,好渡一夜春风。
若是让青楼的女子们评价,周大是个风趣幽默出手大方的主,她们对周大的印象可全不赖呢。又说起他是有家室的男子,她们更是笑的大声,她们这样的人,哪儿有自己选择恩客得理?遇见就得说阿弥陀佛保她们一口饭吃。
不一会儿,茅屋的木门被敲响了,周王氏实在是没心情就坐在床头不动,二丫前去把木门打开,却发现是外婆外公来了。王氏气势汹汹的跑进房门,她的目光锁定周王氏的身影,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她就指着周王氏的鼻子骂起来。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当了别人家的媳妇就放肆起来了?整日正事不做,就和着外面的野男人厮混!你知道外面人家是怎么说我们的吗?说我们教女无方,不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黑心下流的东西来!我们的脸往哪儿搁,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周王氏的愤怒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被点燃了,自己的苦难家里人视而不见,反而是对她进行指责。
“一开始是我要做这个媳妇的吗?我哪儿是给周大做媳妇?是给他们家做免费的下人还差不多!他每天心情不好就打我骂我,连家里的孩子他都不放过。我嫁到他家来花过他周家的一分钱?你那是指望我要脸面吗?你那是只顾得自己脸面,而不管别人死活!我那天被他打死了也不稀奇!”
王李氏被周王氏一呛,憋红了脸话也说不出来,一旁一直看着两个女人争吵的王父中午开口了:“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有你这么对长辈的?你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被你男人打那是什么?是你活该,谁让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他再怎么对你也都是你这个做媳妇该受着的,听话相夫教子这是你的本分!”
“什么叫我的本分?我做到了我该做的,那他周大呢?一天天的泡在福生楼和青楼里不回来,就是这个家的蛀虫!”周王氏吼道:“哼,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是好人,你们难道就是什么好人吗?呸,我只要被他打死,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王父气的话说不称头,整个人踉跄几步,周王氏看见原本想要去扶他,又见他高高举起的手,看见王氏愤恨的眼神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心思,她别过头不看他们,随后崩溃的喊道:“是我不是东西,我是外人!我这就去死还你们一条命,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好好活!”她说罢,作势要往墙上撞去,一副你死我活的姿态。
王李氏最后扶着王父走了。
刚才爆发的争吵把一旁的孩子们吓得够呛,二丫靠近她抹泪,周王氏只好打起精神努力做出一个柔和的表情,伸手抱住了她的孩子们。
二丫柔顺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她伸出手抱住了周王氏的脖子,“明明一切都不是娘的错,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来怪娘?我就不喜欢他们说的话,娘没有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