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烬醒来只觉得一身轻松,他虽对孟婆的帮助存疑,但是他没有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问。
他不是对故事特别感兴趣的人。
他只是和孟婆道谢就提出要离开去找甄渺渺她们了。
孟婆也同意让他离开,只是让曹烬带句话,“你就跟姐姐说,我很好,大家都很好。有些事情,她不必背负太多,我们都已经放下了。”
曹烬的喉结动了动,这是个让他没想到的答案。
她的话的背后向他暗示着白落的过去。
一个沉重的过去,他未能听白落提及被回避的过去。
“我能问问你,你口中的姐姐是谁吗?为什么要我说这个?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位姐姐提起。”曹烬一脸好奇的问她。
孟婆眯着眼看他。
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知道的。”孟婆只是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她的话题。“姐姐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可她总是想太多,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总是为我们抗下一切。”
她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她转头看向曹烬。“我死在仙界坍塌的那年。”
话题突然间变得沉重,不由得让曹烬变严肃起来,他认真的听着,关于当年的一切。可这个时间的跨度实在是太大,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联想,去猜想、描摹关于她的过去。
“世间万物生生相依,六界相连。神界的失联,影响了仙界的运作,有奸人和业鬼勾结,协助业鬼王降世带来灾祸生灵涂炭。仙界本源枯竭坍塌爆炸,使业鬼降落人间,我是在那场内斗中死去。”
“姐姐原本是负责斩杀业鬼王的仙人之一,可业鬼王降世以她的淡薄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抵御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力量?仙界惨败,无人存活,只保全了人界。随后西方界和人界合并,妖界突然消失不知所踪,只得人界和冥界残喘。天道势微,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段惨痛的回忆。“我死后怨气不散,化作怨鬼,幸得殿下点化得了份在冥界的差职同殿下一起重清冥界秩序。”
“我在这儿不能上去看她。只能偶尔通过三生石去窥探她的生活,所爱所识皆逝,百年来我心疼她如行尸走肉,生活沉重。”
她抬起眼,“所以我要帮你,只有你能将她拉出来,这是司命册上所写的。”
“曹烬,你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曹烬抿着唇,理着这混乱的思绪。
关于重磅的信息炸弹他什么都没有想明白,白落这样的西方龙于仙界、孟婆的姐姐、白落的职业……
他只是觉得这样高高在上而又强大的白落很可怜。
没有人问过身处旋涡中的她的感受。
一个人孤单的活在世上,记忆中的故人已是天各一方,如她而言突然的灾难打破了她本该安稳的人生。
无尽的生命里如果孤独,那么永生将是惩罚与绝望。
他的心脏开始阵阵的抽搐疼痛。他瞥了一眼画屏上的男人,或许从更早的时候起他就开始爱着白落。
一直一直的爱着,她说自己与白落是不同的,或许应该更改下,白落才是他人生的转折。
我愿换取你不再悲伤的一种可能。
在沉闷骤长的人生里,她朝自己平静的心海投掷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便惊起惊涛骇浪,一切的不同与改变都与她的名字挂钩。
他忘记了自己到底是用怎样的表情坐上前往酆都的高铁。他到的时间点刚好,和甄渺渺她们吃了食不知味的一餐。
米乐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特意意示甄渺渺少说话,让曹烬自己待一会儿。甄渺渺受不了沉闷的气氛,提出跟着一起去参观酆都的旅游产业。
巴士上的其他人吃饱后就又被拉走了,他们被带到一面巨大的镜子面前,人只要往镜子面前一站,就会自动生成一份长长的报告单。
“这是什么啊?”有人好奇的问。
“这台机器呢,是我们冥界最新引进的全自动化的悬明镜,只要往这一站,就会自动生成死者生前所作所为,还会把死者的做的善事和恶事都生成一张表。方便各殿阎王查看。”售票员贴心的解说道。
“等等,我脑子好像转不过来了。”张伟现在头很晕,在这长串的话中他唯一能品出的信息是,他们一行人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叫冥界,等会还会被带去见什么阎王。
什么人才会到冥界来?
答:死人。
他太难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可是否定这个可能他又无法解释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他只能干巴巴的笑起来:“你该不会是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笑话确实挺有创意。”
售票员又露出他的牙齿来,“你是叫张伟吧?”随后他跟着悬明镜给出的纸精确无误的说出他的生平琐事,念完后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黄泉的引路人,独自将死者运到酆都接受十方阎君的审判。”
“那么诸位现在可以跟我去阎君殿了吗?”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司机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大闹着要出去,随后被大块头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