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誓言还不如一个屁,屁至少还有臭味可闻,誓言却是随风散,连对方听清楚没有都不记得,然后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再用誓言打自己的脸,而那个被许诺的人,心心念念一辈子,常常将誓言拎出来当攻击和抱怨的武器,又有什么用?除了让许诺的人逃离或者更加厌恶,真起不了多大作用。“
沈逸夏俊眉深锁,细细打量着她,然后审视着她。
顾明秀莞尔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越发觉得你家娘子睿智了?”
“我是想透过你这张脸,看到另一个你,一个历尽苍桑和磨难的你,一个活过一辈子的你。”沈逸夏道。
顾明秀听得冷汗直冒,故意嗔道:“以为我鬼魂附体?要捉鬼?”
沈逸夏疑惑道:“也许吧,总觉得你身上有股谜,看不透的谜,不属于你这个年纪的神秘。”
顾明秀哈哈大笑,甩开他的手往前跑:“那你慢琢磨吧。”
沈逸夏很快追上来,牵起她的手,肩并肩往前走。
快到储秀宫时,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这一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希望下辈子,我能最先遇到你,你第一个动心的男子就是我,没有别人。”
顾明秀
起先没听清楚,抬脚跨过门槛时,他的话在耳边绕了一个来回,愣住,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一下子涌进脑子,那个站在阳光里,笑得明朗的俊美男子,比她看过的所画上的美男子还要俊美无俦,她承认,就是那一眼,只因为偶尔不经意的那一眼,她动心了。
因为那份动心,她费尽心机,只为能嫁给那个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少年。
不属于自己的,强求来的,终归会散,会离。
因为这个错,她耗尽了一辈子。
“阿秀?”看她眼神迷离,沈逸夏站着没动,静静地陪着她,一只手扶着,生怕她被门槛绊倒。
顾明秀扑进他怀里,轻轻拥住,象是下一秒他就会飞了似的。
沈逸夏怔了怔,随即将她拥紧,亲吻着她的发顶:“傻娘子,说了会宠你疼你一辈子,就不会变,你不该不相信我。”
以后如何,何必关心?人之一世,三万天不到,管他明天会如何,过好今天,今天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哎哟,会长鸡眼么?”李得喜掩面而笑。
顾明秀不好意思地从沈逸夏怀里钻出来,向李得喜点头:“公公不是在皇上跟前么?”
李得喜道:“老奴
可不是故意偷看王爷王妃恩爱的,凑巧,凑巧呢,皇帝担心长公主殿下,让老奴送补品过来,又怕储秀宫里的人服侍不周,让老奴看着。”
皇帝还是放不下,让他来监督的吧,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修远总不能做逾矩的事。
“哼!”修远半倚在门边,冷哼一声,转身掀了帘子进去。
顾明秀吐吐舌头,忙唤道:“远叔,远叔,给您送零嘴来了。”
修远白她一眼:“叫这么亲热,又有事相求?”
顾明秀忙道:“嗯,自是有事相求的,母亲伤重,劳烦远叔辛苦照顾。”
修远冷哼道:“用得着你劳烦?照顾她是我心甘情愿的。”
顾明秀道:“再怎么心甘情愿,您的付出,于我和阿夏,都是恩情,一定要感谢的,这是做晚辈应尽的礼数,原是我们要事孝于母亲床前的。”
见李得喜伸长了脖子偷看顾明秀手中的零嘴盒子,修远夺了过去,优雅地打开,慢条斯理地剥了颗糖放入口中。
李得喜吞了吞口水,讪笑:“理亲王妃的零嘴,就是一绝,奴才以前吃过几回,那是回味无穷啊,唉,皇上都没有这么好的副气呢。”
修远瞥了顾明秀一眼
道:“你家相公只是看着好了,其实火毒还在体内。”
顾明秀一慌,回头寻人,却见沈逸夏正在书桌边看东西,再看福康,正睡着,屋里点了安息香,应该还没醒,便拖住修远的手:“远叔,您写几个调养的方子吧,回家我好生弄给他吃,他身体里不是有冰魄掌的内力么?火毒不会与之相抵么?”
修远道:“他就是好大夫,求我做什么?”
“医者医人不医已,远叔您更会养生,与您同龄的人,可不是您这副模样,反正第一次见您时,我以为您比阿夏还小呢。”
修远顿时黑脸:“胡说什么?本王很显小吗?本王看起来四十好几了好吗?”
竟然有人不愿意被夸年轻?
李得喜将她扯到一边去:“长公主年纪大,很介意他年纪小。”
顾明秀恍然,忍不住窃笑:“远叔,母亲还是没接纳您么?”
修远道:“接纳?我才不要她接纳,我是要娶她,娶走她。”
顾明秀道:“那就是母亲没答应嫁您。”
修远道:“尽早的事。”
顾明秀点头:“嗯,好女怕缠郎。”
修远坦然地掀袍子坐下:“本王就是要
缠住她,那又如何?只要她肯嫁就好。”
顾明秀叹了口气:“母亲还真是好福气,能遇到远叔您,是对她前半辈子的补偿。”
修远淡淡地掠了她一眼道:“方子都写好了,在桌子上,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