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怎会不习惯,你……你一直都很忙,常听人说,你做的菜特别好吃,朕一直没有口福。”
沈逸夏道:“以后我常来宫里给您做,只是只咱们两个吃也不什么意思,等孩子大一些,带着阿秀和孩子们一道过来。”
皇帝眼中有光:“还有你母亲。”
沈逸夏顿了顿,犹豫了下才道:“好。”
食材很快拿来,炭火架是很旺,沈逸夏让皇帝洗菜:“您把这个洗一洗,切成长条。”
皇帝洗菜还过得去,这事简单,可是切菜嘛……
笨失拙得很,一旁的李公公看着急,皇帝好笑道:“你得喜,你会?”
李公公摇头:“奴才哪里会,奴才也没做过饭菜,从进宫起就成现成儿的。”
皇帝道:“还是我家阿夏能干,文武双全就不必说了,会医,还会做菜。”
语气中有淡淡的得意。
李公公忙拍马庇:“那是,王爷自小聪慧过人,要比起能干本事,这天底下,除了他还能有谁?”
皇帝哈哈大笑,难得心情大好。
沈逸夏一边做菜,一边道:“您怎么爱呆在翊坤宫?是怀念姚贵妃吗?”
皇帝道:“你娘小时候住
过,长大后就出去建府了,朕本想把翊坤宫空着,想着你娘哪天会回来住的,后来……算了,不说了。”
姚贵妃在世时,最是受宠,有时是专宠,一宠就是二十多年,翊坤宫比坤宁宫还有地位。
宫墙的角落里,有张姚贵妃的画像,仔细看看,姚贵妃与福康还真有几分神似,尤其眉宇间那抹英气,更是难得。
难怪他专宠姚氏多年,难怪会让姚氏住进翊坤宫。
在心里叹了口气,手脚麻利地做了个牛肉火锅,宫里从不缺新鲜菜,沈逸夏将汤熬好,给皇帝摆了碗筷,请他入座。
两人都坐在小凳上,锅里汨汩地冒着热气,很香,皇帝看着锅中的隔板,诧异道:“干啥?分这么清楚,你吃那边朕吃这边,井水不犯河水吗?”
沈逸夏笑道:“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鸳鸯锅,倒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两边隔着不串味儿。”
“喝点酒吧。”李得喜建议。
皇帝看沈逸夏。
沈逸夏点头:“好,老舅想喝,臣陪您。”
“阿夏身体不好,练的又是寒冰掌,别拿烈酒,就用杏花酒吧。”皇帝道。
沈逸夏道:“嗯,桂花酒也行,对了,臣知道哪里有好久,当年还是母亲亲手酿的。”
皇帝眼有一亮:“哦,你母亲酿的?在哪儿?公主府吗?”
沈逸夏道:“不是,就在宫里,不过,埋了十八年了吧,也不知还在不在,臣这就去挖来。”
皇帝兴奋道:“是吗?那朕同你一起去。”
福康的酒就埋在梅园里,那还是沈逸夏四岁时候埋的,皇帝记得,那时她爱带着阿夏住在慈宁宫,没事会酿酒,做梅子酱,她做的是果子酒,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眼前浮现出福康带着小小的沈逸夏在园子里玩耍的样子,那时自己在做什么?
躲在一边偷偷看着,并不上前,明明很在意,心里却有恨,恨她为什么要嫁人,要嫁给别人……
埋酒的地方早就长满了草,梅园这几年差不多都废了,那里有皇帝很不好的记忆,因为从那天起,福康就宣布要嫁给英国公,所以,他再也不愿意到梅园来。
也是从那天过后,他因为恨,所以答应了大楚和亲的要求,把福康外嫁到大楚去。
当初年轻气盛,一气这下的举动,恨,为
什么那么喜欢她,当她是自己的命一样看待,她却爱上别人,宁愿跟别人,也不愿意跟自己,甚至知道自己的心意后故意疏远,不肯假以辞色……
“咦,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当年就是埋在这里的。”沈逸夏拿着锹,挖了个不浅的洞,竟然没看到那坛酒,沈逸夏没有记错,皇帝也记得,当初就是埋在这里的。
“梅园已经有很久没人过来了,谁会把酒挖走?你娘亲?”
沈逸夏道:“我娘没有,当年埋的时候,娘就说,等阿夏大了自己来取,新酒就成了陈酿。就当状元红喝了。”
“那是谁挖走了?”皇帝也跟着在一旁找,这颗桂花树下,当年,福康最爱在此吟诗作对,与一帮子仕子们谈政论道,不管是儒学还法学,她都有涉猎,而且,常常一个舌战群儒,后来沈逸夏在儒学上很有天赋,皇帝认为是遗传福康的,可惜了是女我身,不然,也能成为一代宗师大家。
“奴才想起来了,好象有一回,英国公来过,您看,这里有挖动过的痕迹。”李得喜道。
一边说,一边扒拉开杂草。
皇帝脸一沉道:“皇宫内宛,他一个
臣子,如何随便进入的?”
李得喜看了沈逸夏一眼道:“这个……奴才也不知,兴许是与长公主殿下一道觐见太后娘娘吧。”
皇帝呸了一声,不屑道:“母后才不可能会诏他一道进宫呢,当年母后也不喜欢他。”
“咦,在这儿呢,看看还是不是当年那坛。”沈逸夏终于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