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不同,她是公主,她有任性的资格和资本,可是,当初的一见倾心互生情素、多年的爱慕痴缠,难道都是假的吗?或许,她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最初的情动,便是明知有瑕疵也努力维护着表面的完美,不让人看出她的受伤和难堪,尤其当年不看好的人,不让自己的选择成为笑柄……
“所以,母亲,您决定了要与我们一道离开京城,离开公公吗?”顾明秀越发心疼福康。
福康却道:“是我和你公公同你们一道走,而不是只我跟你们走。”
顾明和大惊:“公公也同我们一道走,国公府怎么办?”
福康道:“有世子继承爵位,以后就由阿春掌管府里的一切,阿秋和老太君都由她照顾了。”
顾明秀道:“那三姨娘呢?二姨娘可以跟着大哥,阿凤嫁了之后,三姨娘怎么办?”
福康道:“她不会跟我们一起的,她可以……回西京。”
顾明秀愣住:“西京?三姨娘的娘家吗?她都这个年纪了。”
福康道:“秀莲的娘家海州,并不在西京,西京是……阿凤的祖籍。”
顾明秀没明白:“相公的祖
籍也是西京吗?”
福康笑了:“你个小傻子,阿夏的祖籍怎么可能在西京,明明就是京城人士啊,你嫁过来时,媒人没跟你说么?”
顾明秀嘟嚷道:“媒人就是大姑,她那时强势得很,只一提英国公府的名头,我家人就不敢多问了,高攀啊。”
福康道:“什么高攀,出身高低没什么好炫耀的,从谁肚子里爬出来,又不能自己做决定,凭什么没做错任何事,却只因出身低微便要承受不该承受的不公?”
顾明秀道:“母亲,您是天底下最圣明的公主殿下。”
福康摇摇头:“阿凤也不是英国公的亲生女儿。”
顾明秀大惊:“阿凤也不是?怎么可能?”
这个府里的人事该有多复杂?多年的兄弟姐妹,竟然没几个是亲生的。
福康道:“当初皇帝逼迫得厉害,我与英国公越是情深恩爱,他便越越麻烦,对我倒还知忌惮一二,对英国公却是百般刁难,反而我与他之间有嫌隙是,他顶多把英国公叫去呵斥一顿,对我多加安抚,我们的日子便可以安宁一段时间。”
“所以,阿凤的娘是你们故意找来的么?”顾明
秀问。
福康道:“不算是故意,阿凤的爹是国公爷帐下的一员大将,在一次战役中阵亡,国公爷怜其母女孤苦,将人接入府中,我问过杨氏,看她愿不愿意用妾室的名份住下,阿凤记在国公的名下,成为他的女儿。”
顾明秀怔住:“所以,三姨娘答应了?”
“阿凤的父亲本就姓沈,在家中只是个庶子,她们孤儿寡母在家里过得清苦,能让她在英国公府用大小姐的名义长大,要经把她们留在自个家中要有保障和前途得多,杨氏当然是千肯万肯的。”福康问。
“那二娘知道三娘和阿凤的真实身份吗?”顾明秀问。
“她自然不知,所以,这些年,她对英国公越发怨恨深重。”福康道。
“那四姨娘呢?也是一样吗?”顾明秀问道。
“谢氏的丈夫只是军中一个马夫,但他死前拼死救下了军中一名大将,也算是有功之人,他死时,小五还没出生,是个遗腹子,家道清贫,许氏在家中地位很低,娘家也是小门小户,她一个出嫁之女,新寡后想回娘家也不被收留,所以……”
顾明秀无奈道:“所以,您作主为公
公又纳了第四房?”
福康点头道:“阿春,阿凤,还有小五,都不是国公爷的亲生,家道都不好,父亲过世后,留下妻儿在世上过活太过艰难,我将她们一个两个都接入府中,只给她们妾室的名份,却只是名份而已,但几个孩子却有的新的家,有了父亲,还有富足体面的生活,有很好的出身,我想,这事应该算是行善积德吧。”
顾明秀叹息道:“母亲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孰知,人心有多难以满足,得垄望蜀是常态,一旦她们进入了国公府,感受到了优越的生活,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面与恭敬,她们想要的,便不止是眼前的这点好处,会要得更多,谋求更大。”
“杨氏和许氏还好,只有时英,她用与国公的旧情当筹码,一步一步紧逼,阿秋的出生,她用了不知多少手段。”福康道。
“三姨娘和四姨娘并没有满足您给的地位和尊荣,同样也有奢望,而且,青年守寡,对公公或多或少定会产生些绮念,有名无实的夫妻,让她们在得到了物质满足后,又想到得男欢女爱的满足,所以,您出力并不讨好,她们或许并
不感激您,所以,四姨娘才会在府中大难时与人私奔。”顾明秀道。
福康笑了:“我原本便不是为了她们,阿春阿风小五都是忠良之后,他们的父亲都为大梁国捐躯,我身为长公主,抚养和照料他们长大,可抚慰他们在天之灵,我无私心,问心无愧便可,至于杨氏几个,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当初我也提出,若她们守不住,是可以离开的,堂堂正正的离开。”
顾明秀道:“怎么会离开呢?在英国公府,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