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顾明秀忙追上去,一走得急,绊着裙子差点摔着,福康如同后脑长了眼睛,一回身将她捞住:“你干嘛?跑这么急。”
顾明秀道:“母亲,阿秀过来禀报,不是让您去宫城找皇上的,您等阿夏回来后再说吧,或许皇上知行撤了旨意呢?”
福康道:“不,本宫就是要现地进宫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顾明秀皱眉,知道福康一遇到皇帝的事,就会沉不住气,也是皇帝待她极为纵容,才让她这般肆意。
“母亲,阿秀同您一道去吧,多日未见皇祖母,甚是想念,再者,昭和与二皇子离府后,也是多日不见,也不知他二人如何了。”顾明秀娇声道。
福康本不想她进宫,正皱眉,可这丫头最是知道何时撒娇,一声母亲便叫得她得她心软。
“本宫若带你进宫,阿夏那厮肯定又要生气。”福康咕哝道。
“不怕,不是有阿秀吗?相公若生气,阿秀就生气给他看。”顾明秀笑道。
福康瞪她一眼道:“好,知道,你厉害。”又叹气:“什么世道啊,做娘亲的怕儿子,儿子不怕娘亲怕媳妇,果然儿大不由娘啊。”
顾明秀道:“
可阿秀不是最敬母亲的吗?所以啊,最后还是母亲最厉害,最有权威。”
一句话哄得福康眉开眼笑:“就你会说话,走吧,咱们一起去会会那臭皇帝。”
“是老舅,母亲去见老舅,儿媳正好带些点心孝敬他老人家,一会儿媳生了,要坐月子,可就没时间再做点心了。”
婆媳二人说说笑笑出了府,正要上马车,谢氏追出来,指着姚氏:“殿下,这个人如何处置?”
福康道:“送给昭和吧,你自己去送,有话好好说,别让她生了误会。”
谢氏被五花大绑着,披头散发,眼皮哭得红肿,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有街坊瞧见,指指点点。
“这不是……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么?怎么这副模样了?”
“不是早就卷款与人私奔了么?这是被抓回来了么?要浸猪笼吧!”
“活该!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就是,应该浸猪笼,国公府富贵时,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养尊处优地供着,府中一遭难,就与人私奔,这种人,该千刀万剐。”
“看,那不是世子妃么?跟长公主在一块儿的,肚子好大了,该生了吧。”
“是呀,国
公府遭难时,世子妃可是豁出命来护着这个家,同样是儿媳妇,天差地别啊。”
“听说府里以前是很嫌弃这位世子奶奶的,就因为她是小地方来的,出身也不怎么样,大少奶奶就不同了,她姑姑可是姚贵妃,国舅爷那时可是皇上跟前的新宠,可见得啊,这娶媳妇,也不能光看门弟,重要还是人品啊。”
街坊们指指点点的议论传到福康和谢氏耳朵里,谢氏瞟了眼顾明秀隆起的肚子,还有她因为怀孕而养得肉呼呼红润水灵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做娘亲的,会很不自觉地与别人家比儿子,比儿媳,儿子争气或者读书好,或者挣功勋,娘亲脸上有光,与人谈起时也低气足,不比前途比儿媳,儿媳贤惠又能生的,做婆婆脸上照样有光,若能有孙儿绕膝,更是幸福满心,走哪儿身上都带着光呢,为人一世,尤其是女儿,最终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么?
同样是婆婆,长公主就是比自己命好。
如此一比,越发觉得姚氏厌烦,伤眼,真想一脚踹死她才好。
不过,好在让儿子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与付家小姐成亲后,也能尽快忘了这
个女人,一心一意待人家。
想到就要有新的儿媳进门,门弟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好的,心下就松快许多,斜了眼泪汪汪乞求地望着自己的姚氏:“人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现在遭遇的一切,全是你自己折腾自己作出来的,若郡主不肯原谅你,杀了你,就好好投胎,下世好好作人吧。”
说罢,让护卫将姚氏往马车里推。
一晃眼,瞧见人堆里有个面熟之人,那人畏畏缩缩的躲着,只露出半张脸来,但谢氏却认出了。
一把将姚氏的头从马车里拽出来,指着人群:“瞧,那个人你认得吧。”
姚氏一见,大急,拼命挣扎,那人缩头就跑,谢氏冷喝:“抓住他。”
护卫愕然,人都没瞧见,怎么抓?
“权叔……”顾明秀唤了声。
权叔这阵子都跟着顾明秀,尤其在她遭遇几次险境后,更是不离左右。
闻言胖胖的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在人群头上轻点,很快便如老鹰抓小鸡般将那人拎起,几息之间便将人掼在地上。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顾明秀认得他,府里遭围时,他穿得光鲜亮丽,似乎还是个小将官,待姚氏也温
柔,那时看着还算清秀,如今却是胡子拉渣,衣衫破旧。
姚氏望见他更激动,拼命往他身边去。
那人却吓得不住后退,如同姚氏身上有疫病似的。
“你就为了这个人,抛弃阿春?”谢氏气急,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家丑不家丑了,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