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怎么会同您一起来?你们……不吵架了?”
卢氏有点不好意思:“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自从你坤儿出世,我和你爹就很少吵了,他现在醉心学问,官场上的事都不是那么热心了,也少出门,姨娘也消停了很多,到底是京城,哪能经常吵,家和万事兴嘛,再说了,你哥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家风不好,会影响他的仕途,一个不好被御使弹骇了,那就得不偿失。”
顾明秀愣住:“哥哥……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你哥可是当朝状元,又在翰林院做了那么久,被皇上赏识很惊奇吗?”卢氏嗔道。
顾明秀瞪大眼睛:“哥哥他……新科状元,还是翰林出身?”
所以卢氏也跟顾知远来了京城,而且哥哥还成亲了,有了儿子……
这一切,真的太震憾了,颠覆了她原有的认知。
可不管如何,自她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比过去好,早就去世的人,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她的丈夫……
其他都好接受,只有这点让她很苦脑,很尴尬,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个陌生的男人。
无端端的,怎
么可能突然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亲近?那个男人还是她的丈夫,还要同床共枕……
“阿秀,阿秀,你怎么了?”顾明秀出神,卢氏连唤了她几声她才反应。
“娘,您留下来用饭吧,对了,府外头为何有很多兵士啊?是……有谁犯了什么事吗?”顾明秀还惦记着叶康成,以为那些人都是为他而来。
“你这孩子……”顾明秀说话奇奇怪怪的,卢氏以为她怀孕变傻了,也不多计较,笑道:“饭就不吃了,阿夏还要进宫呢,一会子坤儿醒了要见奶奶,娘不在,他会哭的,我得赶紧回去。”
卢氏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样子,顾明秀虽然还有满腹的疑问,也知道她的性子,主要是她自己的内心里,还没当英国公府是自个的家,自己都不自在,有种客居的感觉,如何好意思留父母兄长用饭?
那边沈逸夏与顾知远在说话:“岳父大人最近在研究前朝史?”
顾知远道:“你和阿炫在朝中的地位官声日盛,我嘛,老了,在官场上也有些疲累,不如沉下心来做点学问。”
沈逸夏点点头,难得顾知远拎得清,顾炫晖如今正当红,父子同朝为官,若官
职都太高,肯定会遭皇帝忌讳的,他这是在为顾炫晖让路。
“岳父大人能潜心钻研学问,真是好福气,小婿其实也不想在朝为官,只想静下心来只做学问,无奈……”
顾知远知道他身份所困,拍拍他的肩道:“你还年轻,皇上又看重你,总要有点作为才是,何况,有时候,身不由已,你是皇室中人,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只是若能及早抽身,自是最好的,你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做,自己拿捏,我看阿秀好象有点迷糊,你多多担待,若是……她总糊涂着,也请你莫要嫌弃,纳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千万莫要慢待她,阿秀这孩子,命苦。”
顾知远眼圈红了,自己的女儿哪有不疼的,好不容易怀了身份,却变得糊里糊涂的,心里难过。
顾炫晖听得难受,若是以往,会气顾知远竟然让女婿纳妾,现在也知道,顾知远是在退而求其次,也是真心为顾明秀好。
沈逸夏眼眸一寒,冷声道:“我从未有纳妾的打算,岳父大人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顾知远只是拿所有男人都会有的想法去猜度他。
被他一呛,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
,又高欣慰:“那自是最好,阿秀能嫁给你这样真心待她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再高兴不过。”
“爹,您在讨论什么?是……世子爷要纳妾吗?”偏生顾明秀正好亲自送卢氏过来,听到了尾声。
顾知远忙道:“哪里纳什么妾?你听错了。”
顾明秀却道:“爹,您莫要为难世子,爷若有心仪之人,大可以纳进府来,女儿……女儿定会宽容接纳。”
卢氏和顾炫晖都惊呆,沈逸夏的脸色瞬间发白,眼含冰霜,顾炫晖反应最快,一把拉过顾明秀:“阿秀,你胡说什么呢?阿夏对你一心一意,几曾说过要纳妾?”
顾明秀愕然,怯怯地望了沈逸夏一眼,眸中有歉疚:“是……妾身多心了,妾身是想,如今身怀六甲,无法服侍爷……”
沈逸夏转身离去。
扔下顾家一家子,和正唯唯诺诺组织语言的顾明秀。
荆娘也是气急,念着顾知远卢氏几个都在,欲言又止。
阿蓉却是个急性子:“小姐这是怎么了?从醒来后就神神叨叨的,天底下还有哪个比爷对您更好的呀,一醒来不认他也就罢了,还怀疑他,爷不生气才怪呢。”
顾明秀
担心地看向那套清俊颀长,又略显落寞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真心希望他能纳妾的,巴不得现在有个女人能陪在他身边,可以引开他的注意力,这样,她也就不用逼着自己面对他,更不需要夜夜同床而眠了,毕竟,与一个陌生男子亲密,她实在做不到,何况,若叶康成知道了怎么办?他本就不待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