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伙计出来讨钗子时,便引起不少路人及附近店铺的注意,许多人围着看热闹。
这条街当然也不止一家金铺!
“就这钗子,卖一百五十两已经赚不少了,怎么又不卖了呢?”
“是啊,卖出去的东西又要收回,换了我也不愿意。”
“不过也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这位小姐看着也不是个善茬。”
有人便过来拉生意:“小姐,同样款式的我们店里有更好的,一百三十五两卖给您。”顾
顾明秀道:“谢了,不过,家妹就看中了这支钗子。有人店大欺客,想豪气把钗子赎回去,可以啊,拿钱来,我跟妹妹商量商量,要她肯让才行。”
“就是啊,一千五百两,分文不能少,拿钱来我们就退钗子。”顾兰慧道。
同行都知道这是万夫人的好陪嫁铺子,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她,万夫人又恨又恼,大声道:“一千五就一千五,当本夫人出不起怎么着?我家店的东西,就是不卖给你们这种乡下来的破落货。”
“那就三千两!”顾明秀一挑眉,笑容灿烂明艳。
“坐地起价?果然是没见过钱的穷酸!”万夫人气得快吐血,怒道。
“夫人穷得也只剩下钱了。”顾明秀毫不客气:“三千两你要不要?不要我回家了。”
万夫人气得手在发抖:“好,三千两不许反悔。”
顾明秀:“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万夫人将三千两银票气呼呼往马车上一拍时,顾明秀将金钗笑眯眯奉上:“谢谢光临,欢迎惠顾!”
万夫人气得倒仰!
只要金店打一转,就白赚了两千八百五十两银子,顾明秀心情很好。
而万夫人虽然豪气万丈拿出三千两,却被街坊们戳着背脊骂疯子。
面子很重要,但既要了面子又能赚银子,何乐而不为?
回去后,顾知远得知此事直摇头,困惑道:“阿秀,你还是阿秀吗?若放在以前,你不直接上前打人嘴巴子?”
顾明秀道:“打嘴巴子是很爽快,可打完了还有好多麻烦等着,这样多好?气出了,银子也赚了,爹,这四百两还您,就当女儿孝敬您了。”
一千八百两,顾兄妹每人四百两,还剩二百五十两当伙食嚼用。
从这件事后,万夫人再也没来闹过,顾明秀过了几天清净日子,顾兰慧也难得安份了些,没找麻烦。
只是她
自来京之后,靖国公府就没派人过来过,好象不知道有她这号人物似的。
顾兰慧也不急,每日里呆在屋里刺绣或者写诗作画,做足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这一天,顾家姐妹终于接到英国公府的邀请,赏荷。
北方的荷花并不多,更不怎么好,比不上湖州,每年六月到九月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粉的紫的,长藕的结莲籽的都不一样。
尤其南方荷花湖大,几十亩几十亩一块塘荷,弄个大脚盆或者一个小板船泛舟湖上,头上顶块大荷叶边采莲边吃,别提有多惬意。
这是顾明秀与顾兰慧小时玩溜了的。
顾明秀懒懒的提不起劲,顾兰慧却很兴奋,早早地在准备。
荆娘也在准备:“……那可是英国公府,府里有长辈亲戚,还有小孩子,见了面都得有随手礼,还有那些丫环婆子们,都得打点,不然你人还没走,就会有人戳你脊梁骨。”
顾明秀不以为意:“我又还没嫁,干嘛就开始布礼啊,谁知道嫁不嫁得成,保不齐我以后不用住到英国公府呢。”
荆娘嗔她一眼,继续忙呼。
临出门时,阿芙和阿蓉都跨了个大包,秀珠和玉
珠两个也不遑多让,都拿了不少东西。
顾兰慧着意打扮了一番,淡扫峨眉,略施薄粉,轻点珠唇,明媚又清雅,娇弱温柔,典型的南方女子风韵。
阿芙要给顾明秀捯饬,顾明秀却不肯:“大热天的扑什么粉啊,汗一出,流得满脸都是,糗得很。”
阿芙很无奈:“齐云斋的膏子真的不会晕粉,扑点吧,太素净了,人家会说道的。”
“说道就说道,怕人家说这个,怕说那个,还过不过日子啊?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的。”顾明秀不以为然道。
阿芙待还要劝,荆娘扯住她道:“由她吧。”
荆娘总对这桩婚事有点担心,若真拿小姐当药引子怎么办?小姐不上心就不上心吧,保不齐哪天就退婚了。
看着特意妆扮过的顾兰慧,阿芙很不服气,小声嘟嚷:“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干嘛,又想弄什么妖蛾子?”
英国公府离三井胡同并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
顾明秀两世以来,第一次到英国公府,她记得,英国公并不止福康公主一个妻子,还有位侧妻,是尚公主以前就有了的。
英国公的母亲齐老太君与虞伯侯是同宗,顾红英与老
太君也算得上是亲戚,所以能与福康公主说得上话。
英国公府真的很大,比顾家在湖州的宅子还要大一倍有多,难怪可以在府里赏荷。
一下马车就有个管事妈妈迎上来,热情笑道:“是顾家小姐吧,老太君早等着了,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