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县令的女儿,就是前次在街上废了刘公子腿的那个。”有人小声道。
“县令之女虽算不得平民,可大梁制,普通官家子弟殴打公爵贵族,是要判流放的。”
开始有人担心顾明秀了。
叶玉轩站在人群中,那个女子不止明艳动人,还是他心中的英雄,多少年了?从生下那一日算起吧,自己就活在叶康成的阴影下,明明比他努力,比他聪明,比他更乖巧懂事,就因为他是从嫡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就什么都要压自己一等,还常常被他当奴才使唤、欺负!身上有多少条伤疤是他鞭抽,脚踹的?
她,顾明秀,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她在为他出气,复仇!看她打他的样子,真的很痛快!
靖国公世子被人当众殴打,湖州知府很亲自赶过来。
“……这还了得?来人,将此女看押!”知府许大人一来,也不问情况,先让人将顾明秀押住。
再安抚叶康成:“世子,您来湖州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好让下官派人护卫啊,您看看,这一来,就遇着歹人了,哎呀,这叫下官如何向令尊大人交待啊。”
“哪里来的疯女人?快,将她
抓起来。”叶康成的鼻血怎么也止不住,抹了又流,几条帕子都浸湿了,又痛又狼狈,他又最在乎形象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一条带着花香的帕子递了过来,声音清亮温婉:“公子,用这个吧,小女这里还有止血药。”
白晳的小手上托着个漂亮圆润的小瓷瓶,叶康成侧目,就见一个漂亮少女羞涩而又关切地望着自己,一双水盈盈会说话的大眼睛。
叶康成下意识接过:“多谢!”
顾明秀被衙役团团围住,顾炫晖总算挤过来,拦在她身前:“许大人,这是舍妹!”
许大人不认得顾明秀,却认得顾炫晖,皱眉道:“怎么又是你们兄妹!”
“许大人……”顾炫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也感顾明秀疯了,是,她自小就脾气暴躁,可也没暴躁到连国公世子也敢打的地步啊!
“舍妹……所行之事,皆由在下”
嘴被顾明秀捂住:“大人,小女就是看不惯这厮,现在人是我打的,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完,她将顾炫晖往我推,又怕他倔,小声道:“赶紧找世子爷去。”
顾炫晖回神,是啊,自己就算把事都顶了,也救不了人,
怎么没想到那尊神呢?
赶紧去找人。
“大哥!”叶玉轩自人堆里挤出来:“大哥,你放过顾小姐好吗?”
“原来你也在这里。”叶康成冷笑:“还跟这个疯女人相熟,叶玉轩,让我猜猜,她是不是你请来的帮凶呢?”
“大哥!”叶玉轩睃了顾明秀一眼:“顾小姐病了好些日,烧糊涂了,行事诡异,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
“你的面子?哼,一个庶子,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讨脸面!”叶康成冷笑道:“何况,她从未见过我,又怎会认得我,还骂什么文不成武不就,不是你指使,她怎么会行这诡异之事?”
叶玉轩跪下:“大哥,是打是骂皆由你,只求你放过她,别治她的罪好不好?”
前世顾明秀嫁时,叶玉轩已经是叶康成的跟班,叶康成待他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没象现在这般拿他当奴才一般羞辱。
人是她打的,她不想欠叶玉轩人情。
“二公子,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不必为我跟这个废物点心求情!”
死到临头了还敢骂他!
叶康成怒火万丈,抬手就是一巴掌,手被钳住,冰冷如铁!
湖州人都是疯子吗
?竟然还有人敢与这女子一样!
“放开!”用力甩去,却没甩开,他虽武功不好,却也断断续续习过十多年,一般人很难近身,顾明秀胜在偷袭,完全不着防的情况下让其得手,让自己出大丑。
“原来是叶世子,我道谁这么大本事,搅扰了聚仙楼的讲会呢。”头顶的声音清醇中带着讥诮,很耳熟,叶康成猛抬头,看到他平生最不愿意看到的那张脸。
“是你?你不在府里养病,怎么到湖州来了。”叶康成皱眉道。
“湖州是靖国公府的么?你能来,本世子不能来?”沈逸夏闲闲地问道。
叶康成脸色一变道:“本世子又不是疾病缠身,满世界跑得,哪象你……”
“有病之人连出游都不行么?你什么逻辑?”叶康成前世就是这般蠢样,人家忌讳什么偏提什么,所以人缘极差。
“哎哟,她很维护你嘛,莫非你们俩有关系?”叶康成恶意地讥笑着。
顾明秀闭嘴,沈逸夏微笑向她一拱手:“多谢小姐出言相助。”
叶康成的鼻血总算不流了,他摸了摸鼻子,虽然还痛,但感觉好了很多,不由侧目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美丽少女。
“许大人,按大梁律制,这事该怎么处置?”他没耐心让一群人当猴样看,冷冷道。
许大人看了沈逸夏一眼:“这位是……”
“路人!”沈逸夏道。
许大人松了口气,这位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