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府的人过生日跟外人有所不同,待客人走之后,晚上会单独支个桌把家人都聚集起来,一家人庆贺生日,倒比别人家有生气。
宗家家主宗建柏妻妾不多,只有两房太太,所以后院也算和睦。
宗傲凡是大太太所生,宗嘉胜是二太太所生,宗傲凡底下还有一个亲妹妹,与司笑槐一般年纪,十七岁了。
宗建柏父母早就不在,下面有两个弟弟上面有一个姐姐,都不在黎城生活,所以晚上家宴人不多,一张桌子就坐得下。
一家人坐下后,宗建柏扫视一周,“饮月,你妹妹呢?”
司笑槐与宗傲凡的事情宗建柏是知道的,在他看来,顶多称得上是小儿女恩怨,小打小闹的不值一提,不应该上升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不就是喜欢自家帅比二子嘛,多大点儿事。
他不但对司笑槐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反而觉得她有眼光。
司饮月回答倒很中肯:“笑槐回院了。”
“回院了?这孩子。”宗建柏一脸不满,“我这个叔叔过生日她也不来道个喜,一个人回院岂不无聊,跟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多好。”
司兄弟信任他,把女儿托付到他府上,但凡有什么喜事乐事都要把人捎上的,不然岂不是他们主家失礼。
宗建柏对着自己女儿道:“苑杰,你去喊喊你笑槐妹妹。”
“我才不去。”宗苑杰抹开头侧过身,不乐意道,“跟祖宗似的还要人请,矫情。”
她才不去。
“几日没有管教你,脾气倒是见长。”宗建柏肃起脸,“一点道理都不懂,还不快去。”
“我不……”看到宗建柏黑沉的脸,宗苑杰秒怂,“去就去,她要是不来可别怪我。”
宗苑杰正要起身,一道女子娇笑从月亮门洞处传来。
“宗叔叔,笑槐来迟了,没早早地跟您贺喜,您大度、有容人之量,可不能怪侄女哦。”
司笑槐一身喜庆红色旗袍,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头发不像之前总用簪子挽着,而是拢了两缕在脑后,其余微卷蓬松的散在肩后,额头露出大半,看着极其精神。
随着身体的晃动,红珊绒毛耳环不时打在颈侧,生生压下了她容貌自带的攻击性,添了一份十七岁少女的明媚娇俏。
池恬柚很清楚,她这副打扮,最是招长辈喜欢。
果然,宗建柏看着走近的司笑槐露出了爽朗的笑:“照笑槐的说法,叔叔怪你就是不大度喽?”
“这可是叔叔自己说的,笑槐可没这样想。”轮椅停在跟前,池恬柚仰着讨好却不谄媚的笑:“在我心里,叔叔最是明理大气,比爹爹都伟岸。”
宗建柏捧腹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笑槐这张巧嘴我今日才得见识。回头司兄回来了,我可要跟他好好说说她家女儿是怎么想他的。”
“叔叔不能这样。”池恬柚当即蹙眉,语气娇而不蛮:“您要是这样,下次我再夸您,只能背着您了。”
“哈哈哈……”宗建柏被逗笑了,“好好,我不跟他说,下回笑槐多夸夸我。”
看着池恬柚入座,宗苑杰尴尬了,她刚刚的话司笑槐可有听到?
听到有什么大不了了,她又不稀得跟她玩。
宗苑杰偷偷撇了眼池恬柚的衣着打扮,心想:司笑槐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她的裙子在哪儿买的?妆是谁画的?耳铛是哪家铺子的?头发在哪做的?
都…怪好看的。
自打池恬柚进来,宗傲凡的视线就若有所无的扫向她。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穿着打扮,她的一瞥一笑,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
宗傲凡忍不住问,为什么?
难道因为拒婚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想到这,宗傲凡猛然惊醒,心里嗤笑,她变不变化与自己有毛关系,他又不喜欢她。
况且,司笑槐从进来就没看他一眼,他何必去想她的事。
咸吃萝卜淡操心。
吃力不讨好。
宗傲凡正襟危坐,该吃吃该喝喝,有话就说几句,没话就淡定如斯,把池恬柚从头到尾忽略个彻底。
池恬柚自是感觉到宗傲凡的冷淡,却丝毫不鸟他,即使桌上小辈玩起游戏起兴,她对他也是能避则避,一句话不跟他说。
两人互不搭理,桌上的人都看得真真的,心中都感惊讶。
本以为发生了那件事,两人都应该心有芥蒂,老死不相往来,有我没他的那种,没想到二人还能平平静静的坐一桌玩游戏,真是奇也,怪也。
天公不作美,冤家硬要凑一起,这回游戏被抽到的人刚好是司笑槐和宗傲凡二人。
宗苑杰转了转眼珠子,鬼笑道:“二哥,司笑槐,轮到你们俩了,商量商量,谁出上联?谁对下联?”
池恬柚与宗傲凡下意识朝对方看去,同时移开视线。
宗傲凡冷冷道,“随便。”
池恬柚忽略宗傲凡的死人脸,兀自道,“我先吧。”
玩游戏主要讲究个喜庆,池恬柚稍顿了顿,念出从网上看到的几个可以活跃气氛的对子:
“你牛我牛谁更牛”
“……”
“猪在猪圈捂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