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磨了磨后槽牙,眼底迸发出一阵冷光,“你就不知道说几句软话?刚才你说话那个态度像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个合同对你许叔叔有多重要?你没搞定以后我怎么在许家混?”
黎偌抿紧了唇,“妈,冷静点。”
这话一说林琳更加来气,“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黎偌的脸上。
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林琳冷哼了一声就拿着自己的限量款包包离开了。
黎偌附上隐隐泛疼的脸颊,无力地笑了笑。
眼角还挂着一滴因为疼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
她开始琢磨怎么跟林妈他们解释。
果不其然,林妈刚下楼,一看见她脸上的红印子就赶忙去冰箱里取了冰块。“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起了这么大个红印子?看着都闹心得很。”
黎偌笑着摇了摇头,将冰块放在泛红的地方消肿,“没事,刚才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看着明晃晃的巴掌印,林妈叹了口气,知道她是不想让她担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车鸣声。
“应该是先生回来了。”
林妈顿时喜笑颜开,她心里面想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肯定还是希望丈夫多陪陪自己的,虽然夫人平日里嘴上不说,但总归心里是念着的。
黎偌下意识地遮住了脸颊上隐隐作疼的红印,可又转念一想,像闻言戾那样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关心自己这么多的。
她无力地笑了笑。
再说,这么大的红印子想遮也遮不住。
闻言戾进来坐在了沙发上,眉眼间满是疲惫,修长的指节捏了捏眉心。
黎偌知道,这是他烦躁时候的表现。
许久,他抬了抬眼皮,目光扫到了黎偌脸上的红印,眸光微沉,“她打的?”
不知道为什么,闻言戾看着女人脸上的红印时,心里像是闪过一根针刺了一下,有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这样的异样感让他没由来的发慌,犹如清冷孤寂的冬日盛开了漫山遍野的鲜花。
黎偌自知瞒不过他,就直接承认了,“嗯。”
“因为今天合同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黎偌的错觉,她竟然从她的嗓音中听出了心疼的语气。
“嗯。”她知道,闻言戾的疑问句从来都不是要一个答案,他仿佛有一种天然能够洞察人心的能力。
“我说了我可以——”
闻言戾的话还没说完,黎偌就莞尔笑出了声,笑的温婉贤静。
“但是你应该坚持你的原则的。”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地砸在了闻言戾的心上,刚才片刻的失态刹那间烟消云散,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理智。
“好。”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与平日并无二样。
他的话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黎偌其实是真的不想他因为她而失去什么。对于他,她好像永远都怀有一种愧疚感。
但是对上男人没有温度的眸子,她还是会觉得疼。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这样冷漠的。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眼睛有些酸,“我先去睡了,你待会睡的时候记得喝一杯热牛奶助眠。”
闻言戾淡淡地“嗯”了声。
女人走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许家要的那笔投资给他们的负责人吧。”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眉眼间看起来很憔悴。
他一直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商人,在商场上他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就连上次给许芷若的代言都是看中了许芷若在娱乐圈的影响力。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黎偌受伤的时候他就像个不理智的毛头小子,自愿跳进坑里做赔本买卖。
这样的异样感像是一颗小种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悄悄地萌芽、长大,以一种不能控制的势头滋生。
他去了阳台,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冷静了一些。
他一直都能控制自己的,就算是为了应酬常年抽烟他也没染上一点儿烟瘾。
但是今晚,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具体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种预感,一种强烈的预感。
【当理智变成了沉沦,迎来的就是一道道的枷锁。——闻言戾】
【狼在被兔子吃掉的时候,心脏往往会跳动得异常剧烈。】
【皮囊可以是一剂良药,但灵魂的出现足已让皮囊溃不成军。】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