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浑跑路了!
刘益守松了口气道:“高欢跑路了,我估计以他的性子,也会通知窦泰跑路。窦泰跑路了,势单力孤,定然只能投靠于他。这次尔朱荣不是被我打败的,他是被高欢与贺拔岳给坑了。
要是高欢和贺拔岳不跑路,现在哭的大概是我们。”
道理人人都懂,只是事后说起来,不像是在总结,到很有点嘲讽的意思。于谨微微点头道:“都督所言极是,尔朱荣倒行逆施,千里大堤终毁于一旦。”
“好了,该给尔朱荣送礼了。”
刘益守收起笑容,对于谨低声耳语了一番。
“喏,我知道了。”
于谨对亲兵吩咐了一番,很快,一个穿着魏军军服的人来了。但此人那窈窕身材一看便是是妙龄女子,即使扎着男人发髻亦是难掩丽色,正是尔朱英娥无疑。
尔朱英娥看到刘益守,亦是惊喜异常,众目睽睽之下,忍住扑到对方怀里的冲动。随即她看到四周遍地死尸,还有军队被包围在河岸边,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郎,这是……”
这次于谨出征,刘益守让尔朱英娥跟着一起,后者心里虽然感觉诧异,但她对刘益守乃是一种盲目的崇拜信任,也没有多问什么。
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么个令人困惑的局面。
“你父现在正在包围圈里面,你去让他们放下武器,败局已定,不用再厮杀了。”
刘益守温言说道。
去劝降?尔朱英娥俏脸煞白。
谷擂
其实跟在刘益守身边,尔朱英娥还是感觉自己心里有几分依仗的。虽然刘益守手握重兵,麾下小弟也不少,她不方便挂嘴边说,可是不代表她没有这么想。
尔朱英娥觉得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她老爹尔朱荣和麾下能征善战的精兵。如今的局面,似乎是她父亲兵败睢水。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经不存在了。
尔朱英娥顿时感觉自己的脚步就沉重了几分。
看到自己的女人不动,刘益守有些不悦的说道:“刀剑无眼,不必要的流血厮杀,就是在作恶。你速速上前去!”
尔朱英娥幽怨的回头望了他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大军让开一条路,尔朱英娥来到阵前。这支大军里头不少都是尔朱荣的族人,家将,仆从。其中认识尔朱英娥的不少!
看到尔朱英娥到了阵前,这些人都是一阵阵骚动。
很快,尔朱荣从大阵中走出来,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身上倒是没什么血迹。
“父亲!”
尔朱英娥其实很是想念家人,如今在战场相逢,忍不住扑到尔朱荣怀里,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似乎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述这嚎啕大哭之中的复杂之意。
不一会,父女二人是情绪表达完了,尔朱荣走上前去,看着面色平静的刘益守,似乎憋了很多话,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放下兵器,降者不杀,这是其一。”
刘益守微笑着对尔朱荣说道。
尔朱荣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什么情况已经明摆着了,接下来拼死抵抗,无非是多死些人罢了。
“尔朱氏一族,还有亲兵,可以离开,这是其二。”
刘益守往西面指了指。
这下尔朱荣有些不淡定了,他疑惑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一言九鼎。至于其他人,无论想不想跟你们走,都要留下。当然,真想走也行,把脑袋留下,尸体你们可以带走。”
如此残酷的事情,刘益守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尔朱荣一点也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对方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尔朱荣长叹一声,拱手对刘益守说道:“你很好。”
“传令下去,放下兵器。尔朱氏一族和亲兵靠拢过来,其余的人,听候刘都督发落。”
尔朱荣转过身对一脸呆滞的尔朱兆说道。
尔朱兆不情不愿的去传令了。
等他走后,尔朱荣沉声说道:“刘都督应该满意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要等会再说。”
刘益守非常镇定,就像是他并没有打赢这一场决战一样。
尔朱英娥眼神黯淡的站在尔朱荣身边,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有尔朱荣下令,被围困的大军很自然的放下了兵器。这个时候谁也能看出来,再打下去的结局,就是到河里喂鱼。
既然尔朱荣都已经下令了,再抵抗下去,无异于作茧自缚。
陈庆之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命令白袍军收缩阵型,并不干涉。饶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感慨良多。他身边的马佛念、宋景休、鱼天愍等人,也全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完全不相信不可一世的尔朱荣,就这么被打败了。他们甚至没想明白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战场以外的因素,似乎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说实话,这让他们有些三观崩坏,甚至对刘益守这个人产生了某种难以描述的畏惧。
缴械的进度非常快,不一会,尔朱荣身后就聚集了百余人,这些都是亲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