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带着陈元康和麾下三千兵马西进,一路兵不血刃的拿下宁陵、襄邑、雍丘,并让韩贤领一千精兵驻守雍丘,监视可能南下(虽然可能性极小)的白袍军。
这一路都是陈元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这几座城池的守将,无往而不利。
要说别人出马,可能还有点难度,但是陈元康名声在外,再加上刘益守又占据了这里最大的中枢睢阳,无谓的抵抗,只是在草菅人命,投降实在是上上之选。
每次一进城,陈元康都是自报家门。
首先老子十几岁就出道在北地纵横捭阖了,现在孤身前来是给你们面子,而不是攻下不这座城。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你们好意思对我动手么?
其次白袍军虽然猛,但他们终究是梁国人,终究是要走的。他们走了,难道你们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梁国,就不为自己的家小考虑一下?
最后尔朱荣的能力和脾气你们懂的,到时候他把白袍军赶走了,秋后算账你们扛得住?
现在有个好机会上岸,我家主公刘益守是元子攸的姐夫,有他作保,你们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搞不好还能飞黄腾达。
就算最后元颢侥幸获胜了,你们也可以说是被刘益守胁迫的,那时候正是用人之际,元颢还敢把你们怎么样?
想想都知道现在开城举起“义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哪怕你们想死,看看睢阳城都在我们手里了,你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一番组合拳下去,那些守将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开城投降,这一路比游山玩水还轻松。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大哥这一手还真是不错。”
回睢阳的路上,刘益守对陈元康由衷赞叹道。不过他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后大哥可以派使者前去劝降,不必每次都亲力亲为。”
听到这话,陈元康傲然一笑道:“我现在才入你军中,寸功未立就身居高位,只怕不服我的人比比皆是。
现在小试牛刀,为贤弟献上三座城池,总算不显得我白吃白喝对吧?”
陈元康心气极高,尔朱荣都看不上,岂能让别人说他是浪得虚名?这次主动出马连续劝降三座城池的主将,就是为了显示出他高超的口才和对时局的准确判断。
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言之无物,谁会无缘无故投降呢?劝降也是个技术活啊。
“睢阳人心涣散,贤弟你来了,也无法将这里的人心捏合起来,除非大刀阔斧的办事。元子攸做不到的事情,你暂时也做不到。”
骑在马上,陈元康长叹一声,好像有点感慨刘益守生不逢时。
“所以,大哥觉得应该如何呢?”
刘益守不动声色的问道,双目平视前方,似乎什么也没想。
“尔朱荣与陈庆之,恶战一触即发。白袍军确实很厉害,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陈庆之说了一半,停下来不说了。
“陈庆之和白袍军最大的弱点,就是元颢和他麾下的那些兵马,全都是不堪一击!尔朱荣可以用自己的主力跟陈庆之对峙,然后一支偏师绕过对方,在黄河的任意一处渡河。
元颢被击垮了,陈庆之也失去在魏国继续待下去的意义。他无论是走也好,被击败也罢,最终都是要离开魏国的。
所以,陈庆之或许不会输,但尔朱荣一定会赢。”
刘益守接着对方的话,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陈元康略有些惊讶的表情,笑着问道:“我说得可对?”
“确实如此,双拳难敌四手,陈庆之有经天纬地之才,最后恐怕也只有败走洛阳一条路。所以贤弟你不能北上夹击陈庆之,与尔朱荣汇合。
如果与尔朱荣汇合了,定然有杀身之祸。”
陈庆之肃然道。
“杀身之祸?”
虽然没有这么打算过,但刘益守确实不觉得自己跟尔朱荣碰面有什么杀身之祸的。
“一山不容二虎,你与元莒犁的事情……虽然你只是把她当妾室看,但很多人却不会这么想,特别是元子攸。
他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然后希望你可以回洛阳主持大局,当然,前提是想办法搞掉尔朱荣。
元子攸身边到处都是尔朱荣的耳目,当初元诩的衣带诏,你我都是亲历者,以目前的情况看,只怕那件事会再次重演。
假如元子攸写一封血书,里面求你入洛勤王,而血书被尔朱荣截获,你要如何对尔朱荣说明你对此毫不知情?
如果尔朱荣让你孤身前往洛阳向他说明白,你是去还是不去?到时候尔朱荣只怕有一百种办法找你的麻烦。
所以,不能北上,一旦北上,必将卷入漩涡,轻则被尔朱荣软禁,解散部曲,重则小命不保。”
陈元康果然不是寻常人,一下子就把将来很可能发生的事情说透了。
“比如说,尔朱荣让你送尔朱英娥回洛阳,你是去还是不去?这事怎么处理。若是两军交战,我们打得过尔朱荣麾下那些人么?”
陈元康又锤了一击狠的。
“大哥有话不妨直说,何苦奚落我呢。”
刘益守苦笑道。
“这魏国,将来不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