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一路上都在考虑,只是没有什么结果。今天正好谈起这个话题,一定要问一下。
“河北万众瞩目,人多粮足,物产丰饶。得之,即有争夺天下的资本。”
刘益守走到于谨面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可是,好地方,竞争也大。我刘某人自问何德何能,可以占据河北?”
于谨面露苦笑道:“我最开始想的就是河北,只怕不给尔朱荣当狗,那是想也别想河北的事了。”
“可不是么。”刘益守叹息一声道:
“说完河北,再来说关中。关中原有八百里秦川,有四塞之固,易守难攻。只是,自汉末以来,关中残破两百年,饱经战乱,人烟稀少。更有诸多胡酋,桀骜不驯。气候又是连年干旱,民不聊生。”
刘益守记得,前世史书上北周到唐初这一段时间,关中出现得最多的字眼,就是“长安大旱”!
十年起码干旱八年,剩下那两年发洪水!关中从现在算起,到唐朝灭亡,都没有解决关内粮食自给自足的问题。要是去关中,自保无碍,但起码得过二三十年的苦日子。
如果没有被逼入绝境,刘益守不可能走这条路。听起来,于谨似乎兴趣也不大的样子。
“关中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们确实不适合去关中,那是下下策。”
于谨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占据京畿么?”
京畿就是洛阳,弘农还有虎牢关,最多包括扼守南北东西要冲的荥阳。这地方不能说不好,只是“王气太足”,刘益守这小身板承受不起。
“那是元子攸的棺材,我可不去。”
刘益守摆摆手说道,他要是想呆在洛阳,当初还需要跑路么?
“青州地域狭长,易攻难守,不可独存。你看邢杲折腾了一年,至今也打不过济南郡,就知道这里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咱们在青州积攒民望与部曲,磨练行伍。可是,这里绝不是合适的安身之所。”
这个观点于谨是认同的,正因为认同,才会感觉困惑。这里不行那里不好,难道去幽州混?现在幽州的很多胡人部落蠢蠢欲动,去了那边就难搞了!
“有一个地方,原本是个绝地。然而在特殊的对峙情况下,那里却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刘益守笑着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得很明白通透了。
“哪里?”
“寿阳!”
刘益守斩钉截铁的说出两个字。
“寿阳……是哪个寿阳?”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于谨意料,他原以为对方会说荆襄或者蜀地。
现在有两个地方叫寿阳,都是被南梁所控制,而且是牢牢控制。
其中一个是原来大名鼎鼎的寿春城,因为避讳改名为寿阳。这里原本是两国边境,可现在北魏政局崩溃,各地混战,官府权威形同虚设。南梁趁机占据了寿阳以北的很多地方。
另外一个,则是后来的扬州它现在短暂改名,由广陵改寿阳,但是很快就会又被改回广陵。
如果是后一个,那就几乎是把刀架在萧衍眉毛上了,扬州离建康咫尺之遥。于谨觉得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显然是原来的寿春城,离合肥不远。”
刘益守自信满满的说道。
两国边境么?
于谨若有所思。
如果是前二十年,待在这里简直找死!几乎没有一天安生的,萧衍得了南齐的天下后,迫切要证明自己的正当性,唯有开疆拓土,才能彰显权威。那段时间,南朝对北魏的攻势是一波接一波!
但是现在么,那就难说了,不确定性太多。
“贤弟是怎么想的?”于谨沉声问道。
“南北对峙,局面已有一两百年。如今正是格局大变的关键时机,兄长认为,这一两年之后,天下格局会如何变化?”
刘益守没有回答于谨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如果元子攸不瞎折腾的话,稳住魏国的局面,不难。但南强北弱,已成定局。未来十年之内,北方军队暂时无力南下,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刘益守这话,于谨无法反驳。北魏经过六镇之乱,尔朱荣毁掉洛阳朝廷中枢,又是两淮王爷投靠南朝叛乱,还有葛荣,邢杲之流,更不要说心向南朝的羊侃等人了。
别的不说,陈庆之都把睢阳城给破了,北魏现在要担忧的是会不会亡国!哪里有心思去寻南梁的晦气啊!
所以现实摆在眼前,经历过这么多糟心事的北方,暂时是没有那个闲心入侵南梁的。于谨仔细一琢磨,刘益守这馊主意乍一看是作死,实则经过了严密思考,非常稳妥
“在寿阳,有几个别处没有的好处。”
刘益守伸出一个指头说道:“第一个,我们背靠梁国,听调不听宣。萧衍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他反而要求着我们帮他看守大门。
而建康易攻难守,寿阳到那里除了采石矶外,并无天险。萧衍敢动我们,我们直接去建康台城找他讨公道!”
瞧这话说得,刘益守那种不服皇权,天生叛逆的心思表露无遗。于谨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不把元莒犁扶正了,因为刘益守根本没把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