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刘益守时常出现的笑眯眯面容都是悚然一惊!
如果事情真跟他们推测的一样,那这位少年就太可怕了!
刘益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源士康返回。不一会,源士康回来了,在刘益守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这才退到一旁。
“诸位,上次跟你们说的一成租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益守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不过这个温暖的笑容在众人看来,意义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回都督的话,都督仁义,我们都感恩与内,一成而已,老夫这就回去通知庄子里的那些佃户。”
上次还痛哭流涕的王氏族长,这次却第一个站出来拍胸脯打包票。不激动不行,他家的某个分支的邬堡已经被攻破,族人被杀了一大堆,至今都没结果。
如果现在还看不清形势的话,那就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了。
有他开头,剩下的一个接一个的表态,一个比一个激动。恨不得刘益守不接受他们的好意,他们今天就根本不会离开这里一样。
区区减少一成租子算个啥,只要邢杲的事情平了,他们很快就能连本带利捞回来。
“哈哈哈哈哈,一成你们都愿意,那太好了,我这里有个告青徐万民书,你们把自己的名字签了吧。”
刘益守开怀大笑,让源士康将桌案上的一张大纸交给下面的人传阅。
很快,松了一口气的世家代表笑不起来了。
“刘都督,之前不是说减少一成租子……可这告万民书里面说的是,只收一成租子啊!”
终于有世家中人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喊了出来。
原本,他们以为的是“打九折”。
现在,刘益守给他们出的方案是“打一折”。
这踏马差得何止万里!如果猜测刘益守的方案是打一折,他们来都不会来,大家鱼死网破,抄家伙上吧!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的时候,颁布均田制。其田亩租调(无树的露田为租,有树的桑田为调)均为一成。
也就是说,自耕农交给国家的税收,理论上就是一成。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如果真只有这种程度的田租,穷奢极欲的北魏皇族早破产了。
北魏还“创造性”的发明了很多杂税(其思想精华被宋朝继承),并且重复收取!也就是说,县里面要先收一次,郡里面也有再收一次。不同的人来收,同样的人被收!
国家的“正税”虽然只收一次,但地方上的“杂税”却是反复的利用各种名目收取,钝刀子割肉。
所以后面很多自耕农选择“挂靠”到郡县中的“大姓”,也就是所谓的世家那里,然后世家帮他们将自己的名字在县衙账册里抹掉,比如全家染瘟疫横死就是个不错的理由。
总体而言,自耕农的税负在其产出的五成左右,在没有战乱的时候。但是这是在政治比较清明的郡县是这样,如果在某些郡县,官老爷一个不高兴,各种杂税就来了,而且这些自耕农经不起折腾。
做世家的佃户,虽然更苦,被拿走的更多,但世家在某种程度上,也为佃户提供了保护。就好比你家里养了鸡鸭,就不会任由着外面的狼和狐狸将这些鸡鸭叼走一样。
如果真之收一成的租子,别说是那些佃户了,只怕梁国的人都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投靠。魏国根本不需要动刀子,只要将这个消息传到梁国境内,就能让梁国陷入深度动荡之中。
前提是这个消息能够经得起多年验证。
县衙大堂里的世家族长和代表,觉得刘益守完全是在异想天开。这与是不是仁慈无关,他们认为这个人就是个傻子!
后世阿妹你看平摊到中产和底层身上的综合赋税,都是五成以上!并不影响它是世界强国!
国家的运转,低税负常常会出大问题大乱子!首当其冲的就是财政危机。以为不收税就是对民众好,这是典型的只看细微不看大局。
“对啊,一成确实很低,所以我才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积极呢。”
刘益守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这样吧,二十年内,二成税负,让这些人继续当你们的佃户。或者把田交出来,让朝廷来收,这些人产出多少都跟你们没有关系。
至于二十年后,我刘某人还操不了那么远的心。这个提议你们觉得如何?”
一成税负虽然离谱,但傻子也明白,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两成税负如何?自耕农两成赋税都是很轻的了。
曹操在屯田的时候,前期由于战乱,活着总比饿死好,因此七成的租子也有人愿意去耕田。到了曹丕时期,已经出现大范围的屯田军户逃亡事件。
而现在大堂里的各路世家之中,佃户的租约,基本上也都是七成起步,当然,也是“综合赋税”,不是一口气收上来的。
“刘都督,两成也不行,太低了,我们连部曲都养不起。”
“两成五吧,再嫌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刘益守冷着脸说道,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面带笑容,现在就是脸色阴沉如水了。
“诸位,你们且想一想。如果你们不降租,那邢杲打过来的时候,你们庄子里的那些佃户,究竟会是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