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打听一下此战的经过,当然,你打听不到那就算了。有机会独处的话,问问贺拔岳,别傻乎乎的问尔朱荣啊。”
刘益守好心的提醒道。
别说,要是他不提醒,源士康还真准备当面去问一下尔朱荣,他觉得一个大获全胜的统帅,应该是很乐于跟其他人炫耀自己的战绩吧。
“速去速回,一路小心。”
刘益守将源士康送到城门口,返回以后发现于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该不会真的让源士康去送死吧?”
于谨疑惑问道:“他掳劫游娘确实有错,可最后游娘是入了你的后院,听说游娘现在还挺高兴的,她应该会很感激源士康把她弄到你身边吧。你这么报复源士康,麾下那些兄弟,像韩贤这样的,肯定会有想法的。”
于谨好心的提醒道。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他?”
刘益守迷惑不解问道,他是真的感激源士康,但是这种感谢不好当着很多人的面明着说,那就好像是真的处心积虑去邺城绑架游娘一样,人设坍塌。
再说人家妹子听到了心里会觉得怪怪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呃,没事,只是觉得尔朱荣应该没什么好脸色。”
于谨讪笑道。
“那不可能!尔朱荣一万兵马不到,大胜葛荣几十万人,要是我出现在尔朱荣面前,他只怕尾巴都翘天上了,嘲笑我刘某人有眼无珠不识明主。源士康一个办事的,尔朱荣心情大好又怎么会为难他呢。
放心,尔朱荣看了那封信肯定会开怀大笑,我就怕给的赏赐多到源士康都拿不动。”
刘益守拍拍胸脯打包票说道。
于谨揣摩了一下,感觉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至少源士康平安回来问题不大。于是微微点头,二人静静坐在议事厅里看大地图,等待斥候和源士康返回的消息。
关键时刻,少睡几个时辰的觉也就是人累点。但错过了关键的时机,则是将来怎么努力也弥补不回来了。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
贺六浑,嗯,也就是高欢,自从上次回到晋阳以后,他的人生就是大起大落。这次出征,他的人生又再次,并且更加剧烈的大起大落!
如果心脏不好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只怕吓都吓死了。但是他不一样,高欢是天生就要做大事的人。
别人不敢娶豪门家的嫡出小娘,他就敢软饭硬吃!
别人不敢碰高高在上的胡太后,他就敢先睡再灭口!
别人不敢出征前夜夜笙歌的玩女人,他就敢先采完家花再去外面找野花!
他就是高欢,不一样的烟火。
这次出征,为什么贺拔岳带着人苦练战术,而高欢却假装对此视而不见呢?因为他知道,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学贺拔岳这个傻子。
学会了,也不过是傻子第二而已。
高欢的路子更野,办法更多,简单来说,就是他曾经在葛荣麾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头,所以知道葛荣那边是什么套路。
葛荣麾下的军头,私下里很多人都有交情,当然,也有些人是死敌。
这一次,高欢带着几个亲信,悄悄的离开晋阳,他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而是假扮流民,潜入以前相熟的几个军头那边,说服对方暗地里倒戈。
承诺葛荣一旦倒下之后,他们有多少好处,跟着尔朱荣混是多么前途无量。最关键的是,那些人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带着兵马奇袭葛荣大营,而是在关键的时刻,悄咪咪指示葛荣中军所在位置就行了!
然后在战斗开始以后,尽量的避开尔朱荣的兵马,也就是传说中的“打酱油”,在战场上当一个可以自动回避敌人的木桩子!
要知道,在十万人级别以上的战役当中,如果一支部队不主动攻击敌人,那么要躲过敌人的攻击,其实是很容易的。
这跟打群架的时候,出力最狠的那个人,一定是被揍得最狠的那个人一样道理。
果然,战局跟自己原先预估的一样。
如果只是按尔朱荣最开始想的计划,极有可能是没有找到葛荣的中军所在,然后自己这边的精锐骑兵被缠住,被消耗,最后功亏一篑。
进攻的机会只有一次,被葛荣看穿了套路,那就只能退守晋阳一条路可以走了。
高欢在关键时刻指示了葛荣大军的位置,并且亲自准备好引燃狼烟的材料,亲自点火确保万无一失!那个狼烟不止是告诉尔朱荣计划开始,葛荣中军的位置离狼烟处不远。
而且是告知他游说的那几个军头,此战葛荣必败无疑,你们可以按照约定行动!
自狼烟起,葛荣中军周围的几支军队,全部都“不听使唤”,就是这个道理。高欢虽然在战场上连一个人都没杀,但尔朱荣说他此战为首功,确实没有偏袒他!
如果这次他的经历就到此为止,那么也算是英雄人物出人头地,历史上见得太多太多。
然而……
高欢砍翻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隶属于谁的敌军士卒,此时大营内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己方士卒。这些人是精锐骑兵,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