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就是感觉很奇怪,每次沿着河道侦查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枋头城里出来的斥候,就感觉那些人跟乌龟一样。
此刻大中午的,宇文洛生和宇文泰坐在小船上,远远的眺望枋头城北面城墙,依稀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如同蚂蚁一样,在城墙上搭木架子。
宇文洛生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切,很久都是一言不发。
“三哥,我们要不要离近一点看看?”
宇文泰小声建议道,生怕打断了宇文洛生的思路。
“不必,我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宇文洛生微微一笑,转过头对宇文泰说道:“他们是先把城墙的架子搭起来,用茅草和河泥填一堵墙出来。这墙当然是人一推就倒。
不过无所谓,等天寒的时候,傍晚他们用水浇灌泥墙,第二天早上,墙就变成了冰墙。以此往复多次,这城墙就无形中增加的一丈高。
咱们的骑兵就是能从河面冲过去,也因为落差太大,无法跨越。他们还是有点脑子嘛,不过以为这样就能以拖待变,那就太天真了。”
宇文洛生详细的跟宇文泰解释了一番。听起来颇有道理,不过还是让宇文泰有种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难道他们就那么傻,看不出来一堵墙根本就不能防住我们?”
宇文泰疑惑问道。
“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冬天河道结冰又不是他们的错。”
宇文洛生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回去吧,再忍他们一段时间,等我们出手的时候,一丝机会也不要给他们。”
“是,三哥。”
宇文泰其实心里还有些话想说,又怕伤了兄弟感情,只好轻叹一声,划船返回。
这天风平浪静的,啥事也没发生。第二天宇文泰不放心,又带宇文护在枋头城周边转了一圈,发现枋头城的几个据点,都在加急垒土筑城,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架势。
一连三天,宇文泰每天都要去看看,最终得到一个结论:枋头城内的那些人,可能真的是没办法慌了神,现在临时抱佛脚。
终于放下心来。
……
夜已深,刘益守的卧房里,穿着单衣,脸上潮红还未退的元莒犁,在给刘益守穿衣服。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马上要出征了,对方还把自己拉到床上疯狂了一把。
刚才刘益守那可真是够投入的,差点把她骨头折腾散架了。刚才自己魂都飘到天上了,现在才回到身体里。其间滋味,一言难尽。
“我说,出征前还沉溺女色,真的好么,我的刘都督。”
元莒犁亲了一下刘益守的嘴问道。
“我只是提前感受一下那种豁出去不顾一切的心情,你不必多虑,我并没有自暴自弃。”
刘益守一边回想刚才床笫间的迤逦,一边淡然说道。果然男女之间只要放开了,那所有的礼义廉耻就都是浮云了。
“冯小娘,你什么时候让她逞心如意?”
元莒犁一边整理刘益守的衣领,一边不经意问道。从小开始她就跟冯小娘攀比,两人什么东西都要拿来比一比,果然,现在连男人也是同一个。
“不急,我要跟冯令华谈谈这件事,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元莒犁默然。
世家出身的女子,比她这个出身皇家的还要麻烦。如果冯小娘成了刘益守的女人,冯令华又有些不该有的想法,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夹在中间也很难受的。
“对了,崔氏的那个事情,你怎么看?”
元莒犁终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之前冯小娘什么的,她很早就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崔氏,才是真正要头疼的问题。
“没有的事。如果我真想抱大腿,尔朱荣的腿似乎更粗一些。”
“说得也是,唉,现在天下越来越乱了,我有些担心元子攸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元莒犁有些悲哀的说道,这段时间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皇帝啊皇族啊,狗屁都不是!有兵,有粮,有地盘,就是草头王!
她跟了刘益守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要是换了别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很可能是把她玩腻了以后送个手下玩,手下玩腻了送给手下的手下玩。
“你……”元莒犁还要再说,刘益守连忙打断道:“什么都别说,我去了。千万别为我祈福什么的,赶紧的睡觉,什么也别想。”
他拖着略有些虚浮的步伐来到与城门相连的“渡口”,于谨已经带着人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船队一共五艘船,每一艘十人,并未装备任何弓弩床弩,就连盾牌都没有。
于谨看到刘益守脖子上的细密红点,轻咳一声道:“准备好了么?其实你可以不去的。”
“去吧,今天总要去看看效果如何。”刘益守言不由衷的说道,将衣领往上拉了一下。
五艘船只有最前面一艘挂着一排灯笼。于谨介绍,点不同的灯笼,代表不同的命令,整个行军过程,谁也不准点火!
这五十人,都是从韩贤麾下那些坐牢的俘虏里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员”。只要今天过去了,他们的死罪就被抵消,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