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们也同意他娶你过门,对不对?”
何止是对,元莒犁真是觉得刘益守跟她姐姐元季瑶才是“知心人”。
“你知道你这个人最讨厌的地方是什么吗?”
元莒犁幽幽问道,久别重逢的喜悦,完全被刘益守的直白所打破。
“知道,不过你别说出来啊。”
刘益守笑了笑,用那本册子拍了拍元莒犁的手说道:“册子在这里,不过这本是要还给尔朱荣的,现在我去睡觉,睡着了不知道旁边有人在做什么,趁着这个时间,你就抄上面的名字吧。
以我对你书写速度的了解,应该不到晚上就能抄完,现在开始抄吧。”
他轻轻的亲了下元莒犁的脸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哦。”
说完,他拿出文房四宝铺在桌案上,然后就自顾自的倒在床上,不一会就传来均匀而悠长的呼吸。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元莒犁轻叹了一声,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老实说,她真不是演戏的料,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此道,只不过……说了都是泪。
果然,姐姐元季瑶看起来很精明,但那点聪明劲在真正有智慧的人眼里,就像是小孩子的玩笑一样!
几乎被人家看到了骨子里。
她看了看桌上的纸笔,有些犹疑。
抄,还是不抄,这是个问题。如果抄了,以刘益守的态度看,将誊写的名册送给到元子攸手里,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但元莒犁总觉得好像很是不妥,因为从直觉上,她就认为这本册子很重要,而且她也知道,其实元子攸一直都想杀刘益守,甚至连尔朱荣都想杀,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这本册子,会不会改变大局?
甚至于把刘益守害死?
刘益守会不会太托大了?
一时间,她也是心乱如麻。
……
从进洛阳以来,刘益守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每次都是如履薄冰,每次都是刀尖跳舞。像李虎这样的,每天晚上都是在宠妾的床上渡过,而刘益守常常就是在签押房一待一个晚上。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加上元玉仪跟着冯小娘一起去了河阳关,没人打扰,刘益守连梦都没有做,等醒来的时候,本来还四周透着亮光的屋子,只有桌案上的油灯闪着光。
刘益守看着元莒犁的背影,越看越是觉得美不可言。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却发现美人正低着头坐在桌案前打瞌睡,面前的大纸上空空如也,一滴墨水也没有。
就连砚台中的墨都已经干了。
居然一个字都没写?
刘益守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轻咳了一声,本来就没睡死的元莒犁立马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有些心虚的看着刘益守的脸。
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都给机会你抄了,怎么不写呢。”
刘益守坐到她身边的软垫上,轻声问道。
这话可不好回答。
“只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好……要是我抄了,交给元子攸,这算不算是背叛和暗算你呢?”
元莒犁小声问道。
“你呀,总是脑子慢人几拍。又不像冯小娘那样什么都不去想,所以每次都不能提前想到,每次都不能应对,每次事后都会后悔。”
刘益守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是不是这样呀?”
“你就别取笑我了,直接说啊,我给元子攸这份名单,算不算是背叛你呢?”
元莒犁低声问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要说暗算嘛,那肯定是也有一点。”
刘益守站起身,走到刚才拿名册的那个抽屉旁边,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同款”的出来,递给元莒犁。
“这是?”
“最近在练字,闲来无事就抄了一份,你要用么?”
这一刻,元莒犁觉得对方脸上的笑容,可以把世上最寒冷的心给融化。
“你这是……”
“怕你抄得累啊,不开心么?”
这根本就不是那个问题好吧!
元莒犁一时间都凌乱了,事态的发展,跟姐姐元季瑶的预测,完全不一样!
“在某些事情上,我的选择很多,我的手段也很多,可你不一样。
拿到名册,元子攸对付我的手段很有限,你拿不到名册,他对付你的手段却很多。简单点说,如果你拿不到名册,那就死惨了,元子攸甚至会用些手段胁迫你,让我把名册交出来,懂么?
所以把名册交给你,不是你在利用我,而是我在保护你。
很多话,不是在嘴上说说就行了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确实……如此。
元莒犁除了说“折服”二字外,已经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与感受。
“可是,你明明已经抄写了一份,还让我自己抄,也挺过分的吧?”
元莒犁撒娇一样搂住刘益守的脖子,双目含情的看着他。
“如果你喜欢抄,就让你抄一份嘛。原则问题我虽然会把持住,可也不介意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谁让你居然真的想暗算我呢。
自家小娘子不听话了,阿郎也可以惩罚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