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尔朱英娥换上一件丝绸睡袍,靠在床头,看着桌案上的油灯,眼神迷离。
那种悸动而惆怅的感觉似乎更强烈了。
心中有些恨意,却又怎么都恨不起来。只觉得刘益守这个人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在尔朱英娥心中,血气方刚的刘益守,这回在浴室里,应该是忍不住美色的诱惑,借着按摩的机会,把她全身摸个遍。
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完…那样好事就成了。
可惜,尔朱英娥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刘益守是出去拿东西了,结果后面进来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个风韵犹存,年纪却已然不小的女奴。
至于刘益守本人,到现在都没有再次出现!
那时候粗使婆子将“长椅”放在木桶旁白以后,就出去了,只剩下那位不起眼的女奴,引导着一丝不挂的尔朱英娥趴在有软垫的长椅上。
场景绝对是够香艳的,可惜却是锦衣夜行,抛媚眼给瞎子看。刘益守不在这里,尔朱英娥那妙曼的腰身是给谁欣赏呢?
这不是她想要的呀!
只可惜衣服都被那两个粗使婆子拿走了,她总不能光溜溜的跑出去,所以只能任由着这位年轻时可能颇有姿色的女奴给自己进行全身范围的按捏。
随着按摩的进行,那位女奴将香气沁人的神秘液体涂抹在尔朱英娥身上,然后不断的在她背上抚摸揉捏着,使得这些液体浸润自己的肌肤。
很快,尔朱英娥就体会到她从未料想的意外快乐,整个人都沉浸式的放松了下来。
“你也给刘都督这么捏过么?”
很久之后,全身都松弛得不想动的尔朱英娥慵懒问道,如同一只打盹的猫一般。
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了,如果说刘益守给人按捏算是舒适的话,那么这位女奴的手法,简直可以让人飘到天上。
其实想想也是,元雍的高阳王府中有“专长”的人,那能是一般人么?
说起吃喝玩乐,洛阳城里谁会是元雍的对手?
“没有呢,这里的将领我都替他们按过,唯独刘都督没有。倒是他很耐心的问了奴很多按捏的手法,很快就能上手了。
刘都督跟其他人都很不一样,他很喜欢学习呢。”
这位已然不再年轻的女奴感慨的答道。
果然是不一样的么?
尔朱英娥注意到,在这种小事上,贺拔岳等人就顾着去享受推拿按摩了,其实隐隐鄙视这种“贱业”。
唯独刘益守没有,他倒是很兴致盎然的学习对方的手法。
并且可以活学活用。
这个人真是够厉害的!
尔朱英娥虽然对刘益守“不辞而别”很生气,认为这是对方看不起她!但是又对刘益守安排的“服务”很满意。
这个人,就是个什么都明白清澈的人。
尔朱英娥很容易悟出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其实对方早就洞若观火的看出来了。
他没有拒绝,亦是在“陪自己演戏”,但这个人却是很有原则。
甚至可以说是在保留双方面子的情况下,维持住自己的底线,又照顾了对方的情绪。
你能说这种人是坏人吗?
“偷汉子没偷着啊。”
坐在床头的尔朱英娥自嘲一笑道,目光暗淡下来。
“我可以进来么?”
门外传来刘益守的声音,其实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不用了,我已经睡了。”
尔朱英娥赌气说道,其实心中很想让对方进来,嘴里说的话却又是完全不同。
房门被推开,刘益守带着微笑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盘,上面顶着有一碗粥和一个酒壶。
“先吃点喝点,咱们再来慢慢说。”
刘益守的声音很温和,语气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尔朱英娥吃了两口粥,又喝了一口果子饮(发酵果汁饮料),便双手放大腿上,压住丝绸睡袍的下摆,以免春光外泄。
之前是为了要勾引刘益守,所以洗澡都不怎么避讳,上半身被看光了也无所谓。
现在却不能自己作贱自己了。这是原则问题。
“其实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要把尼姑庵里的人杀光,我就在想,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点可怜。”
刘益守坐到床上,但是离尔朱英娥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一个真正要杀光尼姑庵里的人,是不会大声叫嚣出来的,她只会在心中默默的策划,等待机会。而你显然不是这种人,你只是…因为软弱而故意示强罢了。”
刘益守忍住了没说“无能狂怒”这四个字,有点伤人。
“是…有那么一点。”
尔朱英娥感动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事刘益守还记得。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温柔对待你,不会让你遭遇那样的悲惨,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就像这次你来洛阳,我就想如主人一般,让你高兴的四处玩玩,看看,转一转,忘记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其实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