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来到洛阳内城的皇宫,刘益守不由得有些唏嘘感慨。洛阳有没有春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洛阳的皇宫变成了一个大狗窝。
宫里的侍卫,宫女,太监,很多都已经逃散,不知所踪。剩下的,有些占据了小偏殿,在那里苟延残喘。因为尔朱荣大军就在城外,所以他们尚且不敢胡作非为。
还有很多,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淋过雨水后,已经开始发臭发烂。空气中散发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人命贱如狗,果真是诚不我欺。
“于大哥,这边你熟悉,去宫外请些民夫来,将这里好好收拾一下。万一元子攸因为感染瘟疫死在皇宫里,尔朱大都督脸上也不好看。”
刘益守忍住呕吐的冲动,装作很淡定的对于谨说道。
于谨领命而去,他巴不得早点走,至于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从洛阳禁宫里出来的人,可不是尔朱荣麾下嫡系。
“对了,元子攸呢?”
自从刚才一进洛阳皇宫,就不见元子攸了。
刘益守好奇的问身后的段荣道。
“回都督,天子在皇宫正殿,与群臣们商议善后事宜呢。”
饶是段荣性格温和,也是对元子攸极为不满。特么的一进皇宫就把自己当根葱呢,就凭他也配么?
“他倒是心大啊。”
刘益守呵呵冷笑,他看到跟在自己身后,一直憋着气的尔朱兆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想想也是,本来跟着刘益守办事,就已经是“屈尊”,现在元子攸又各种作死搞事情,他心情能好那才是真见鬼。
“尔朱将军,你带着亲卫去正殿,将那些臣子们全部轰走。
今后,没有尔朱大都督首肯,任何人不得进入洛阳皇宫,也不得出宫。
所需采办,由宫内申请,段法曹(段荣)来审批,贺拔岳的人负责送货。
元子攸要是不同意,就断洛阳皇宫的粮,先饿他几天再说。
当然,尔朱大都督不愿意进城,全权委托在下负责洛阳内所有相关事宜,也就是说,只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洛阳宫禁。
违令者,按胡太后同党处理,无论他是谁,包括某位天子在内。”
这话真是痛快,尔朱兆原本担心刘益守会同情元子攸,听到这话,彻底把心放肚子里了。
“喏!在下这就去办!”
尔朱兆雄赳赳的带着亲卫走了。本来他以为这趟差事会很不爽,没想到刘益守一到洛阳皇宫就发大招。
真是猛!
“人啊,就是不能不明白,自己屁股是坐在哪边的,是谁给了你位子坐。段法曹,你说是不是呢?”
刘益守转过身头,对面带微笑的段荣说道。
“然也,刘都督所言极是。”
段荣对着刘益守深深一拜,心悦诚服道:“有什么事情,都督尽管吩咐在下便是了。”
很好,看来段荣不会帮高欢给自己下眼药埋雷了。
见对方如此识趣,刘益守稍稍松了口气。他其实还有些手段,只是会闹得脸上不好看,段荣现在这么配合正好。
为了办好洛阳的差事,刘益守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昨夜那场轰轰烈烈的房事。
男欢女爱虽然销魂蚀骨,却也没有那么的纯粹。刘益守可以说服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
他昨夜下决心收徐月华入房,就是担心对方被元雍要挟,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比如说带小叶子去高阳王府这种。
所以才会当机立断,成就与这位妖娆“女歌星”之间的好事。
把身子交出去了,徐月华也就不做他想,一心一意跟着刘益守了。如若不然,这位名动高阳王府的女歌星估计还得苦等,哪里能像昨夜那样在床上唱了一晚上征服。
……
元子攸是个不肯吃亏的,尤其是不肯在刘益守面前吃亏。很快,面色苍白中带着不正常嫣红,走路如风,气势汹汹的元子攸,就在两个随从的跟同下,来到刘益守面前。
其来势之凶猛,就连附近躺在地上的尸体都未多看一眼。
而尔朱兆则是好整以暇的带着亲卫在旁边看笑话,既没有阻拦对方,又是隔得远远的,看样子似乎是等着元子攸出丑。
或者是看刘益守道行够不够,能不能降伏得了这位傀儡皇帝。
再怎么是工具人,是吉祥物,可那也是皇帝啊,名义上的天子!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摆弄的对象。
“陛下好像很闲的样子啊。”
刘益守对着元子攸拱手说道,脸上毫无尊敬之意,甚至语气比他平日里说话还嚣张不少。
这倒不是刘益守看不起元子攸才故意这么做(虽然也是真看不起),而是如他刚才对段荣说的那样,做人心里要有逼数,不能境遇稍有改善,就忘乎所以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不能吃着尔朱荣的饭,然后对元子攸勾勾搭搭的,再去砸尔朱荣的锅。
在关键立场上,必须要站的住,这才叫生存之道,要站,就站住,站稳。
假如说刘益守成为了尔朱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