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继续喝酒吧,今夜还有一出戏,一出好戏。”
刘益守举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本来好好的气氛,立刻变得沉闷起来。众人都是闷头喝酒,宇文泰和崔孝芬也不像刚才那样说话了。
不一会,源士康从院门处走了进来,身上还沾着血,走一步地上一个血印。他来到刘益守身边,凑过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然后悄然立在一旁,当自己是透明人。
只是冲天的血腥气,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这踏马是杀了多少人啊!
在场没有蠢货,联想到源士康经常说的“有他在定会护主公周全”,事情似乎渐渐明朗起来了。
不一会,院门被人推开,一身胯裆铠的杨忠,左手右手提着两个人头,虎虎生风的走了过来,将人头丢到地上。
他拱手恭敬对刘益守说道:“寿阳本地豪强图谋不轨,竟然扮作马贼想偷袭主公。如今匪首已经伏诛,王长史(王伟)正在审讯幕后主使。我军三万兵马,急行军奔赴周边各县,由陈军师(陈元康)统一部署,明日天亮就有消息。
我部今已屯扎村内,哪怕来个三五万人,没有两三天也无法攻破这里!”
说到最后,杨忠颇有些自豪,行礼退到一旁。地上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全都睁大眼睛瞪着。虽然他们一定不是幕后的大鱼,但却是死得最快最惨的。
“四海之内皆兄弟,为何纷争不休?”
刘益守摇头叹息了一声,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主公真是太英明了!早就查明梁郡内有人想叛乱,故意示敌以弱引对方出手。如今乾坤定鼎,我阳某为主公贺!主公好似那烈日骄阳,这些蝼蚁般的世家豪强们居然敢犯主公威严,定然要严惩不贷!”
阳休之立马起身端起酒杯说道,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学别人拍马屁当然很不要脸,可是这个时候你要是不拍马屁,政治立场就很是可疑了。
难道你是那些豪强世家的内应?
这个大帽子谁敢戴?
一时间各种吹捧不绝于耳,刘益守笑着摆摆手,示意众人都不用再说漂亮话了。事前吹吹牛表表忠心还成,现在都已经办完事了,你再说有个啥用呢?
“对了,沙雕少年呢?”
刘益守问杨忠道。
“沙雕?”
“哦,口误,刚刚我是说射雕。”
原来是射雕少年啊,杨忠恍然大悟道:“斛律羡今日一箭射死匪首,省了不少麻烦事。他现在还在值守,天亮主公就可以见到他了。”
此次军事行动部署周密,尤其是保密性做得很好,就连宇文泰和在场这些文臣谋士都不知道。除了亲卫源士康外,知情人仅有王伟、陈元康、于谨三人而已。
而杨忠也是听命行事,之前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刘益守明显是有备而来,压根没想放过某些人。他只是没按别人的套路去走而已。今日落脚芍陂周边是假装“临时起意”,这帮人袭击却是真正的临时起意,聚拢不了太多私军。
所以反而会比预想得好解决。
宇文泰心中暗想,会不会是刘益守白天故意展示“仁慈”,又让自己把明面上的军队都调离,让某些世家豪族觉得机会来了,干一波大的,后面吃喝不愁!
从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白天的时候,我问河神到底说了些什么,某些人说要那些移民来的每年进献一百童男童女给河神。”
刘益守面带自嘲道:“我看啊,他们要的不是童男童女,而是我刘某的项上人头啊。我给过他们机会,结果他们不珍惜呢。”
这话在场众人有同感。
白天的时候,刘益守已经给他们台阶下了,但那些人是怎么回报刘益守的仁慈呢?嗯,就是现在的夜袭。
他们看到刘益守“不加防备”的留宿村里,然后就铤而走险了。
不打招呼,不讲武德。甚至可以说,没有脑子。
真要有脑子,起码兵马能杀到这间院子外面了。可他们这帮喝酒的人却连喊打喊杀的声音都没听到,那些人在村口就被伏击了。
“主公,现在有很多人愿意跟着您出生入死,可是不能保证世上有很多人就是天生冥顽不灵的。那些冥顽不灵之人呢,主公也不必讲什么情面。把他们的田产拿出来,分给愿意跟着主公走人。
这样,我们的队伍不就壮大了么?主公不必为那些不开眼的人烦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杨愔不动声色的劝说道。
刘益守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杨小胖挺虎的啊,瞧这话说的,几乎是不加掩饰了。不得不说,今晚他玩的这手“郑伯克段”,对在场众人也有些震慑,杨小胖这是在表忠心呢。
“张亮为了表示对尔朱氏的忠心,执意要突袭垞城,导致部众死伤惨重。我深感惋惜,他的那些部众何罪之有。如今这些梁郡的豪强世家们也是冥顽不灵,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牵连。
不杀又不足以平民愤,你们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刘益守慢悠悠的说道。
“主公之前那个挖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