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劫掠魏国河南与青州等地,干扰高欢向晋阳用兵!
当前的所有谋划准备,都是针对这个来的!
结果现在不是尔朱荣要不行了,而是高欢这个草台班子要倒了!然而问题来了,刘益守可以干扰高欢的行动,却无法干扰尔朱荣用兵,因为这里与晋阳相隔太远,根本够不到!
要救高欢只有一个办法,再来一次“陈庆之北伐”。
按道理,今日是不该聚在一起开会的,因为高欢和尔朱荣无论谁输了,对他们而言,至少是现在,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只是从长远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除了已经“预知”结果的刘益守外,其他人普遍认为,高欢比较拉胯,尔朱荣现在就赢话,反而可以整合各方势力,因为不服已经被干掉了!
“暂时按兵不动,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吧。组织乡民修芍陂的事情,攻占南济阴郡的事情,招募人才的事情,你们各司其职,先不要管高欢怎么样。尔朱荣派兵打来,我们接着就是了,你们慌什么。”
刘益守不悦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众人都面有愧色。说到底,尔朱荣威名在外,他们不怕高欢获胜,都有点怕尔朱荣带兵卷土重来。
等众人都离去后,刘益守把王伟单独留下来,挤眉弄眼的问道:“这纳妾也算是新婚了,感觉如何?”
王伟面色古怪,想了想反问道:“主公后院那么多娘子,是什么感觉主公应该知道啊?”
他似乎觉得这话好像有点生硬,于是叹了口气道:“其他事情都挺好的,就是床上办事的时候,元明月嘴里总是喊‘祖裔’这个名字,我问她她又不说,唉。”
其实祖裔就是封隆之的表字啦!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王伟,他自己打听到那是他的事情。
刘益守微微点头,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放心,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安安心心的做事就行了。”
……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滏水陉是邺城到晋阳的唯一通道,当然,这也是晋阳后面能成为“承平之边塞,乱世之强藩”的重要原因之一。
滏水河边,高欢正在查看辅兵修建通往邺城甬道情况,哪怕是咫尺之遥,他也要保证邺城与滏水河边大营的“互为犄角”。
高欢反省了一下,感觉自己之前失败,就是因为基本功不扎实,策略是很好的,结果执行的时候出了问题,所以他痛改前非,一定要在这里耗死尔朱荣。
这件事是段荣在亲自督办,他儿子段韶负责领兵监督,也算是上阵父子兵了。不过比起段荣的认真负责,段韶整日里都是没精打采,甚至还时常去滏水河边钓鱼。
他这都已经不是摸鱼了,而是明火执仗旷工!
哪怕是段荣也看不下去了,今日当着高欢面,劈头盖脸的对着段韶一阵训斥,搞得高欢都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其实打儿子还算好,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真会把儿子给骂傻的。
“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不甘心督办修甬道的事情,整日不在岗,偷奸耍滑!按军法当斩的,你懂不懂啊!”
段荣用手指顶着段韶的脑门骂道。
高欢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的无妨的,他不愿意做,就在你身边呆着吧。我让韩轨督办就是了。”
段荣唉声叹气,段韶低着头不说话。等高欢走后,段荣将长子拉到一边,无奈叹息道:“我问你又不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今日已经帮你说情,但是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这不是在家里啊!”
段韶走出军帐,四下观望。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走进来,沉声对段荣说道:“父亲,这条甬道高王是白修了,他这是中了尔朱荣的声东击西之计!”
哈?
情报是从斛律金那边传来的,而且也有探子说尔朱荣军在滏水陉进军,只是路本来就狭窄不好走走不快,又担心被埋伏,所以至今尚未到达滏水陉与滏水河的交界。
“按理说,斛律金没理由骗我们啊。”
段荣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但是尔朱荣对斛律金就是全然相信么?”段韶冷冷的质问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尔朱荣怀疑斛律金,那自然也不排除他借着斛律金的手传递假情报。
“你是怎么想的?”
段荣一向都觉得自己长子段韶甚有主意,有大局大略,从来没把他当孩子看。
“如果我是尔朱荣,那么不会走滏水陉。因为这里肯定是高王占优,明明知道对方占优,何苦要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呢?”
段韶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没错,你设想得很好,你把预设战场都经营得很好,就如同完美的陷阱一样,敌人来了,无论多么凶猛的猛兽,都会被你逮住,全身是力气都使不出来。
可是,敌人就会按照你的想法,按照你的套路,一步一步往下走么?
“父亲,晋阳到邺城之间,只有滏水陉这一条路。但天下各地到邺城,路就多得数不过来了!
我若是尔朱荣,直接从晋阳南下,先攻占洛阳!然后以洛阳为基地,出虎牢关,攻占荥阳,再以荥阳为跳板,从南面攻打邺城,我们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