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余光从后面马厩掠过,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也没说。
前些时日他孤身进城,家里养的这几匹马,最远的都跑到了城郊,他差人废了好大功夫给弄回来的……
这哪儿是老天爷开眼。
“不对吧,走的时候我不是这么拴的马啊。”柳颜颜看了一眼马厩边上的小木门。
明显这里被人动过。
还有马厩里依稀能够看到树叶杆子的痕迹。
“怕是家里有个田螺姑娘,趁着天灾来的时候,家里遭了难,赶紧出手相助!”
柳颜颜转过身站在马厩边上,垫着脚探着头,笑吟吟的嚷嚷着。
元衍听了她的话,也仅仅只是扯唇一笑,什么都没说。
他们忙活了一整天将小院儿拾掇了一番。
原本柳颜颜还说让程锦去找木匠,不管是啥木材,好歹得将门给装起来。
谁料,木匠家里空无一人。
城北那家的老木匠说是现在没有现成的木材,林子里的树都被水泡了。
不等个年半载的,做出来的门板很容易开裂,不结实,没法儿用。
这……
回村的路上,柳颜颜一直苦大仇深的皱着个眉头,低沉不语。
她合计着,现代就有那么多的木门铁门,何不如试试看?
找个铁匠打个大门
?
他们回家之后将城里的境况和大家伙分享着。
莲儿她们一帮姑娘们欢喜雀跃,只要等着路通了,那就能回家了,这一场天灾过来,谁不惦念自己的家人。
柳颜颜也理解,她又不是没有人性。
当下小饭桌还开不了业,让员工们先休假回家瞧瞧,合乎情理!
时隔半月。
柳颜颜总算找了铁匠来,耗费了好大的功夫又花费了不少钱,请人家帮她打了一扇大铁门。
元奶奶和姩姩他们被马车拉着,气气派派的给接到了城里。
村里人各个眼巴巴的瞅着,这场天灾人祸,家家户户都有所影响,最惨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可人家柳丫蛋儿日子依旧过的风生水起。
听闻人言,说是京城来的巡抚大人昨夜进了城。
今儿个瞧着就不一样。
马车刚驶入城里,映入眼帘的便是带着佩刀的官差在街上巡查,挨家挨户做着什么统计。
柳颜颜掀开卷帘往外瞟了一眼:“这巡抚大人来,该不会是给咱们送福音的吧?”
“你想得倒美,边塞打仗,国库空虚,拿什么给你送赈.灾银呢。”邱子义的白眼都快要翻到了天上。
早在他们回城之前,就来了一波大官清查。
谭知府和宋言之
都被扭送去了京城大理寺,连带着还有六县的县令,等……
而今朝廷对于胤州府是束手无策,可又全指望着胤州府来年的粮食填补国库。
倘若胤州府的粮食供应不及,等着的便是粮价上涨,物价飞涨……一系列的恶性循环。
这件事不容小觑。
却又没一个折中的好法子。
柳颜颜他们也没有人脉,纵然她那贷款的主意是不错,可上哪儿上报给朝廷呢?
连个门路都没有!
刘员外的案子迄今为止也没个下落,刘府大门上被贴上了封条。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河渠重修河床清理,几乎是耗费了大笔的物资和人力。
元衍估摸着,朝廷当下也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款来接济胤州府了。
“还别说,照着现在的情形看下去,往长远考虑,咱不如跑路得了,看看人家南诏国,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咱这朝廷这样了还整什么党争,怕是要完了啊!”
邱子义这没脑子的,想到了那儿就说到哪儿。
元衍余光白了他一眼,一个冷眼遏制了他到了嘴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邱子义连忙捂上了嘴巴住嘴。
“你怎么知道现在外头党争呢?”柳颜颜好奇的
看了邱子义一眼,幽幽问道。
他们不是天天都待在一起么……
邱子义又是打哪儿知道这么多的小道消息?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背地里有什么暗线,干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
邱子义磕磕巴巴的小声解释着:“我听街上做生意小贩儿们说的,我也不知道,这话可不敢胡乱传啊,万一要是被朝廷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也知道掉脑袋啊!”刘雅娴狠狠地白了邱子义一眼,不禁心头暗暗腹诽。
这个邱子义,嘴上永远没个把门的!
一回到小院儿见着家中情境,元奶奶不禁为之一怔。
她老人家倒是没想到这帮小崽儿们动作这么快。
这才几日光景过去,家里又恢复以往,除了屋里的墙沿上还能依稀看到被水浸泡过的痕迹,除此之外,一切仿佛照旧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奶奶,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个忙呗,被褥拿出来晒晒,太潮了,晚上盖了得出疹子!”柳颜颜嬉皮一笑朝着元奶奶吐了吐舌头。
元奶奶应承着,一进门就按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