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歪着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天色,稍作一顿后,这才回复她:“起码也得俩时辰。”
“那这儿还有这么多没断奶的小娃儿呢,那毒物不会对这些孩子们有什么影响吧?”柳颜颜眼神忧虑的又问道。
这……
程锦没法回答,朝邱子义递去了求助般的眼神。
毕竟,他也不擅长练毒。
邱子义热的浑身汗流浃背的,用手拂去额前的汗珠:“不会,就是让人睡一觉而已,真要是伤到脑子,我们早就成傻子了。”
这话说的!
柳颜颜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不过她也是从邱子义的这番话里察觉到了蛛丝马迹,难道,原先他们没少以身试毒?
那还真是勇气可嘉!
从山涧沟的山泉眼那,柳颜颜将灵泉水注入灌到了竹筒里,再拿着回去一点点帮元衍清洗着伤口。
没什么能够用来包扎的。
元奶奶提出就用那竹叶儿得了,不过她觉得有点扎人!
柳颜颜出来的时候一共就带了两条帕子,全都用来给元衍包扎胳膊上了……
元衍低头打量着一旁为自己忙活的鞍前马后的人儿,唇角上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大手伸出,轻轻地帮她擦拭去额前的汗珠,语气极度温
柔的说着:“别担心,我没事。”
“少臭屁了,谁担心你了!”她白了元衍一眼。
树丛里几个脑袋紧挨着,齐刷刷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递来了目光。
程锦若有所思般的点点头,幽幽嘀咕着:“我说大师兄怎么非要替我挨那一刀,一开始我还觉得挺对不住他的,现在看来,他好像是故意的啊……”
“那可不吗,你大师兄就算是没挨那小辫儿一刀,估摸着私下里还在合计着上哪儿给自己整点伤呢,瞧他享受那样儿,真是不值钱!”邱子义连连咂舌!
孟莱朝着他俩吐吐舌头,递了个白眼过去:“我看你俩就是羡慕嫉妒恨!”
伴随着元衍的归来,大家对山下的形势也有了基础的了解。
当下水势已经退下去了不少,主要还是地上淤泥太深,有好些地方根本没法儿走人。
城里现在比起他们刚走的时候是好不少,不过,家中堂屋最深处的水还是没过脚踝。
现在回去的话,拾掇起来也得下很大的功夫。
“再过三五日,应该能下山了,到时候再走也不迟。”元衍不咸不淡的说着。
柳颜颜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带有几分无助的往身后方看了一眼。
那么多百姓呢
,这城中经此一劫想要重整,估摸着十天半月都很难恢复原貌了。
不过……
元衍未曾提及的是,他这些天在城中的作为。
御前大夫亲临小城,对城中现状了然于胸,加上元衍找出的那些人证,这个宋言之的县令大人怕是做不成了。
加之还有谭知府的不作为,受贿,等等……
等他们再回去,怕是外头又要‘变天’了!
或许一开始元衍就已经错了,他为了所谓的保护许多事情隐瞒着颜颜,而事到如今形势所迫,即便是他想说,也不适合再开口去提了。
这几天元衍没有再下山。
柳颜颜每天帮他清洗伤口仔细包扎再上药,还专门给他熬煮了些补身子喝的山鸡汤。
山中野物不少,可上山的人也多。
这些时日下来,方圆几里地的野物都被吃的溜儿净!
好在听说马上就能下山了。
人们各个欢喜雀跃,瞧着精气神儿都比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有人找来了苎麻,用竹子和木材做成了简易的纺织车,用苎麻来纺布,再用一些这山中特有的野草来染色。
还别说,瞧着挺不错的!
柳颜颜在山上也算是多学了好几门的手艺,尽管是一场灾祸,可她却受益匪浅。
“多喝点鸡汤补补身子,有了抵抗力你的伤才能好的快一点。”柳颜颜坐在元衍的边上,一边琢磨着手里的那块小布料,一边漫不经心的对他催促着。
元衍蹙着剑眉,余光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怎么会忽然对女红感兴趣。”
柳颜颜耸了耸肩,嬉皮一笑:“多学一门手艺,多一条门道嘛,姩姩的女红都比我强得多。”
“那是,你绣的鸳鸯跟大肥鹅似的。”元衍打趣儿般的说着。
鸳鸯……
柳颜颜看到元衍挂在腰间的那枚小荷包,联想到他之前出门走镖的那天。
荷包明明是他抢走的,现在还来笑话自己的女红手艺差,这人怎么能这样!
“荷包还我!”她说着伸手便要去抢。
元衍扬起了胳膊去护着腰里挂着的荷包,却被颜颜反扑。
他唏嘘一声,蹙起了剑眉,佯装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疼……”
见此景,柳颜颜只好收敛了动作,没好气的白了元衍一眼:“你若是嫌弃,那就还我啊,本来就是你抢的荷包,你不乐意要我还不稀罕给呢。”
“怎么?这就生气了?我也没觉得不好啊,鸳鸯多苦命,还是做鹅好。”元衍单手护着荷包,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