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扬起了衣袖擦擦额前汗水,慢悠悠的解释着。
竟然还有这种事。
柳颜颜倒没想过,元衍出远门之前竟然把该安排的差事全都给安排好了。
“颜颜!这是我老爹酿的好酒,今天晚上等咱们收工之后,好好喝一杯!”
忽的,这节骨眼上门外传来了一声嚷嚷。
余兰也回来了?
照理说,她应该明儿个才来饭馆儿才对的。
“咋还提前回来干活儿了呢?”柳颜颜坐在厨房门口用手来回搓着毛肚上的脏东西。
这玩意儿太味儿,平时清洗毛肚的时候,大家都咧的远远躲着。
余兰撇撇嘴也搬来了一张小马扎就挨着她坐下,陪着她一起干活儿:
“孟莱,大半夜的去敲我家门,说是饭馆儿生意太忙了,他们正好要出趟远门,就让我得了空早点来干活。”
“其实能忙得过来的,你爹的酒酿完了么?”
“完个啥呀,别提了,我压根儿就不想给他帮忙,你说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一出门一身酒味儿?那酒馆儿,我以后肯定不会经营的,等我爹死了我就给卖了。”
余兰手一摆,大咧咧的说着。
她的身上,还真有一种江湖儿女的气势。
难怪家里是开酒馆儿的。
柳颜
颜噗一声,笑了,眯起了一双丹眸:“你若是把酒馆儿卖了,那回头我们上哪儿进低价的酒去呢。”
“那我不是在这儿呢嘛,我给你酿酒,这不就不用买别人家的了。”
呃……
余兰这么双标。
也不知道余老爹知道了之后会不会被气的呕血。
有了伴儿,日子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索性余兰也是一个干活儿利索干脆的人,跟她一块,没一会儿的就把毛肚收拾了出来。
“我打算搬来你们院儿住,我爹最近天天跟人喝的晕腾腾,家里吵死了,颜颜,你不会嫌弃我吧?”
余兰徒然来了这么一句。
着实让柳颜颜没想到。
错愕一顿后,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我就是怕,你爹万一要是发起火来,回头把小饭桌儿给砸了呢!”
“切,我来之前可跟他说了,他若是敢来找茬,那我就把我们家酿酒的秘方贴在城门楼上,让他后半辈子喝西北风去!”
余兰说话的时候,还一脸沾沾自喜。
这——
柳颜颜瞪圆了一双大眼,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到底是女子间,相处起来比和牧年他们待着有趣儿多了。
时不时的,余兰还会给柳颜颜八卦上几句,
扯扯闲篇儿。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皎洁的月光洒了一院儿。
前面也开始忙了起来。
身在几十里地之外,正在路上缓慢行驶的马车里。
才睁开眼的邱子义懵逼不已的看了看周围。
“别看了。”
元衍眼眸微合端坐在位置上。
邱子义余光瞥到地上那具尸体,第一反应蹭蹭坐直了身子:“不是,什么人这么缺德会在尸体上下毒?这也太可恶了吧!”
他还是没有觉察……
见状,元衍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猜你中的什么毒?”
后知后觉,邱子义迅速在脑中回忆着,自己晕倒前,先是嗅到了一股香味儿。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很熟悉的香味儿。
接着,他俩眼一抹黑……
“不会是师父那个老不死的?这尸体,那东家……他俩也太毒了吧!虎毒不食子,这要是咱俩路上生猛的打算鞭尸,再没带解药,咱们现在岂不是——”
“停,把们,去了。”
元衍轻描淡写的说着,眼角都不带抬一下的。
“大师兄,你早就知道师父安排我们走镖的?尸体有毒,你也早有所觉察?”
邱子义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
难怪先前大师父总说自己比起师
兄,一个是猪脑,一个是猴儿脑呢!
心有余悸的他,现在坐在这尸体边上都没安全感。
瞅着都后怕!
“你再仔细想想,师父他们临行之际,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话?”
元衍还是不敢肯定自己心中答案。
于是便对邱子义多余问了一句。
苦思冥想好一阵后,邱子义一拍脑门,眼睛欻欻放光的说道:
“有啊!我忽然想起来,二师父说了,他说,鸭蛋儿那丫头瞧着不错,长得不赖脑子也够精明,你俩在一块算是绝配!”
车厢内一度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若要是邱子义不提还好,他这般提及,元衍着实担忧……
万一师父们对颜颜下手怎么办?
“师兄,我们今天晚上要不然在这附近歇会?”
前面传来了孟莱的声音。
窗外寂寥的夜色里,马儿一路疾驰地上尘土飞扬。
元衍看了看手中的地形图。
他们才走了没多远,照着这般速度,赶往宁城得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