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柳颜颜也以为元衍或许会提出一些中肯的建议。
哪曾想他一口斩钉截铁般的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话倒是让柳颜颜听不懂了。
“想做镖局,起码你得先记下来这天下间每一座城池之间的距离,路线,还需要有十几匹快马,只有这么一间院子,能干点啥啊。”
柳颜颜长吁了一口气递了个眼神给他俩。
这么大一桩生意,哪儿能一口吃个胖子?
“你说的有道理,这一匹马都已经贵的要了老命了,十几匹,唉……”
邱子义只要稍微一想想师父出的难题,他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元衍却一脸云淡风轻,毫无反应。
仨人围着灶火坐着,就像是那创业初期的热血青年,聊着聊着——
柳颜颜实在是累的不行,眼皮儿一沉,靠着墙沿昏昏睡了过去。
随着,邱子义那也没了牢骚声。
只剩下元衍一人,孤寂的眺望着窗外无尽的夜空,心里想着昨天大师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的含义。
他和子义身上还肩负要职,至于是什么,大师父并未多言。
丑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滚滚雷声。
厨房里倒头就睡的柳颜颜脸上渐露出了一抹甜笑
,唇角还挂着一抹诞液……
“阿衍,你跟着颜姐混,包你以后……荣华富贵……”
“傻子。”
元衍低声一句喃喃,欣赏着这张静谧恬静的面孔,不自觉地唇角扯起了一抹弧度:“不非亲带故的,攀扯什么关系。”
他见着柳颜颜蜷缩成了一个球儿,身子一直弓着。
猜着许是因为风里掺杂着寒意。
元衍脱下了自己穿的那件外衫,披在了面前人儿的身上。
全然不顾边上还有个冻得浑身直哆嗦的邱子义的死活……
忍不住的……大手轻轻地从那张冰凉的小脸上拂过,浅浅婆娑。
少年郎俊逸的面孔上也漾着一抹笑,声音不轻不重的又说了一句:“傻子。”
只靠着坐在灶火前来取暖,这衣裳想给烘干,只怕是天方夜谭了。
他蓄力在手,盘腿坐在颜颜的面前。
内力犹如一股洪流……
天快亮了。
柳颜颜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睡沉,一定得早些回村里去。
她浑浑噩噩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外头已经这个时辰了!
一抹人影从她的眼前一晃而过。
元衍拿起了一捆柴又添到了灶火里:“再睡会吧,等会我出去买点吃的。”
“雨小了……你昨晚上
一宿没睡?”柳颜颜竖起手指,指着眼前已经修补好的窗户,眼中尽是诧异。
“没有,睡了会,刚起来。”
元衍从容淡然的回答着。
待到邱子义也醒来,他们浅浅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回村了。
摆摊用的东西大多留在了小院儿里,省的还要来回跑。
“诶——我的衣裳怎么还是湿的,鸭蛋儿,你衣裳咋干的这么快?”邱子义看了看柳颜颜,又看看自己,一度陷入了不解之中。
“她离灶火近,苎麻干得快。”
元衍抢先回答。
怎么隐隐的,柳颜颜总觉得好像哪有些不大对劲呢……
可让她细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过裁缝铺子的时候,她驻足停下。
“你们等我一会。”
柳颜颜将她昨儿个做的厚麻布手套拿了出来。
虽然上面沾满泥泞看着是挺埋汰的。
裁缝铺的生意清冷的很,今年秋里雨水多,天气不大好,不似往年这时候都来做过年穿的棉袄子。
现下,恐怕是秋收也没来得及收完,粮食还没出仓,大家伙儿手里差点钱。
一见着柳颜颜过来,裁缝喜笑连连的迎了上去:“姑娘来看看冬日袄子,我这新出了好几个样式儿呢,都是当下
京城最时兴儿的!”
“不做袄子,我想做点这个,你看你这能做的了吗?”
柳颜颜把她那双脏兮兮的手套拍在了桌上。
老裁缝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回见着这么个稀奇玩意儿,他拿着揣摩左右反复看了又看:“这是个啥玩意儿,不过,你若是要做的话,给个样儿,我就管做。”
“我想做……两千双。”
啥?
随着柳颜颜这一句话落下,不仅是老裁缝傻眼,就连门口站着的元衍和邱子义都不禁愣住。
“两千双,鸭蛋儿,你是不是疯了?”
邱子义拽着元衍一个箭步冲进铺子里,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要让元衍拦下这丫头冲动的决定。
“你确定,你要两千双?”
“确定啊,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价儿,还有,工期。”
柳颜颜单手抱怀,打量了一眼裁缝铺里挂着的牌子。
这上面写的是只卖料子,不收加工费。
一块麻布加一块棉……
一尺上等的棉布价格是三文钱,但粗麻布这种就便宜多了,一丈也才三文。
棉的话,差不多一丈也是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