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颜便笑吟吟的看着元衍问着,顺势推开家中那扇木门。
尾随其后的四妞儿抿抿唇,先是看了看阿姐,又将目光落至一旁的少年身上。
元衍稍作蹙眉,接着利落的回答道:“不算圆谎,你本来就没做什么错事,奶奶也不过是站出来帮你主持公道而已。”
她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打今儿起应该是能消停上一阵儿了,旁的柳颜颜不敢打包票,但能保证的是,李氏这腿好之前是翻不起什么花儿了。
“我来吧。”
柳颜颜刚回过神来,就看着元衍帮她把家里那几床湿被褥抱到了院里晾晒。
元衍没做声,还没等她走到跟前,活儿已经干完了。
“你若是个姑娘,肯定是个手脚麻利贤惠的。”她戏谑一笑,语气调侃般的说着。
贤惠?
元衍也禁不住唇角上扬,也亏得是她能用这么个词儿来形容男丁。
“你和四妞儿在家待着吧,我去把竹签取回来,约莫要不了半个时辰,奶奶就会把那些鱼给收拾利落,到时你们再过去。”
元衍目光垂至,低声说着。
柳颜颜点了点头,见着元衍这就要走,忽的想到了什么。
拿起门后放着的大竹篓追了过去:“这我改良了一下
,你背着这个去,不然再被竹签扎着就不好了。”
元衍从她手中接过竹篓时,瞥了一眼。
她所谓的改良,就是用个旧的褥子裁下来一点,缝在篓子外面。
靠近背部的地方又加厚了些。
只是,柳颜颜没有顾及到现在是啥天!
才入秋,白日里天仍是焦躁,背着这么个玩意儿出行,不得捂一背痱子!
元衍什么都没说,应了她的话,接过背篓一提就出了门去。
小院儿里,四妞儿小心翼翼的抬着小手,针线一下又一下的在这绢布上穿梭着。
“阿姐,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来咱家,找咱们麻烦了?”
绵软黏糯的童声回荡在院儿里。
柳颜颜笑颜如花般的蹲在地上,一只手攥成拳头:“对!不过,四妞儿也不要怕,有阿姐在,咱们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有人找咱们麻烦,咱就以牙还牙的还回去!”
“以牙还牙?要……咬他们吗?”四妞儿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逗得一边上的柳颜颜一个劲儿的咯咯笑。
不过,她并未责怪四妞儿的童言无忌,反倒是附和般的跟着说道:“对!别人咬了你一口,你就加倍,十口的还回去!”
“好!”
小人儿也斗志昂扬的
小手攥成拳头!
不过,四妞儿还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可以用针扎他们喔!”
院里欢笑声接连不断!
和柳家比起来,他们的日子仿佛是一个在天上,一个,身处在炼狱里。
里屋传来了啪嗒一声响。
李氏浑身疼的就像是快要散了架儿似的,她颤微微地弓着背,伸手要去拿摔落在地上的瓷碗。
谁料!
门外的男人见着这一幕,一个箭步冲进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还嫌家里钱多?这些时日糟践了多少银子,给你端了药,你还摔碗?”
柳大郎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拎着李氏的头发,怒发冲冠般的一通宣问。
李氏委屈又怄火,死死地瞪着柳大郎:“我就是摔的,咋了!凭啥脏水都要往我一人身上泼!你和你娘倒是清白的很啊!”
不等着李氏宣泄完情绪,柳大郎反手又是一巴掌!
李氏原本就红肿的脸上,五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她嘴里的后槽牙都摇摇晃晃直想掉!
“我告诉你,这都是你自儿个自找的!”
“我自找的?我不都是为了柳家好,你现在这么对我,你算什么男人!”
里屋打杂吵骂的喧哗声不断。
院儿里的
柳老太太和柳老爷子对视一眼,就跟那冬日里土里埋着的鳖似的,都一言不发!
这要是搁在以前,李氏敢在家里这么叫板,柳老太太早就上去修理她了!
如今这么沉默,不还是柳老太太自儿个心里清楚,他们也是理亏!
“笃笃笃!”
“开门!”
“拿了我们的银子不办事儿,麻溜儿的,给我们家的血汗钱还回来!”
随着几人的吵骂声响起,柳老太太下意识地往门口那瞄了眼。
柳家合计的小算盘啪啪直响。
都这节骨眼上了,他们还盘算着把门一关,来个黑吃黑索性将昨儿个李氏拿人张家的彩礼钱给黑了!
毕竟半夜做媒,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光彩。
保不齐,闹大发了都得下大狱。
可谁能想到,张家也不是善茬!
“不开门是吧?哥儿几个,帮帮忙,直接拆!”
门外一彪形壮汉大手一挥。
由不得现下柳老太太愿意与否,接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声声巨响。
还真是祸不单行!
元衍取了竹签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