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低着头,只是在低头的一刹那,悄悄摸了摸别在后腰的匕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云芊芊边走边问:“钱大叔,我爹有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小黄瓜有没有危险?”
钱捕头抿着嘴,不愿意多说,但拗不过,只能道:“县令大人具体也没有和我详细说,具体情况我做不了主。”
晚上白城有宵禁,一路上遇到许多巡逻的人,看到穿着官府的捕快带着领命乞儿膜样的人,只当是抓住了贼子带回审问,也就大方放心。
不多时,来到县衙门口。
云芊芊停下脚步,回首对着小黄瓜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将小黄瓜拉倒一旁,看了看钱捕头,钱捕头自觉地往前面走了两步,没有偷听,云芊芊低声道:“一会若是我没有出来,你自己先离开,不要犹豫,不要拒绝,他毕竟是我爹,不会看着我出事,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被抓住把柄没有好日子过。”
小黄瓜点点头,只是为了宽云芊芊的心,毕竟是讲义气的,出来混哪能抛下老大独自逃跑。
钱捕头趁着云芊芊和小黄瓜说悄悄话,微微一笑,当了几十年的捕快,这种情况他建的多了,挥手招来两名捕快吩咐道:“一会儿我和大小姐进去之后,你们看好那小乞丐,千万不要让他跑了,这是大人点名要的人,若是反抗,生死不论。”
看着云芊芊挎着愉悦的步子走来,钱捕头换上笑脸道:“大小姐这边请,云大人已然等候多时了。”
云芊芊笑着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会客厅里面,看着自己父亲和一名少年坐在一起喝茶,她注意到,自己父亲只做了半边屁股,面露尊敬之色,虽然是坐在一排,但地位身份,高下立见。
钱捕头也发现了这点,心中升起疑惑,莫非大人被抓住了把柄?但大人一心为公,应该不会有把柄。
韦应低头看着白芊芊,纵然是被多人围在中间,眉宇间依旧有一丝桀骜之色,轻轻抿了一口茶,笑着道:“云大人,令爱包庇贼人,你说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白城令云轻舟道:“当然是秉公执法,按照大周法律执行,十两白银一下监禁三年,十两银子到一百两银子监禁十年,徙一千里;按照公子丢失了几百两银子的数额,该监禁二十年,徙三千里,挖煤挖坑干活赔偿失主。”
韦应点头应是,忍不住道:“白城令对大周法律背的挺熟,下午钱捕头也是这般说的,只是被令爱阻拦,不能公平执法,还请大人不要偏袒。”
云轻舟满头是汗,刚才被眼前这名少年公子拉着单独聊了一会儿,本来还打算让对方看在自己是白城令的份上,此事算了,但是对方不讲武德掏出身份令牌,竟然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这给白城令惊得难受,纵然不是直属于吏部不管官员升迁,但只要在陛下面前吹吹枕边风,被管理吏部的官员知道了,定然在自己政绩上面做点手脚。
辛辛苦苦经营白城,三年时间让白城天翻地覆变了样,自己的梦想便是造福一方百姓,官场平步青云,但这厮直接说要是自己不秉公办理,便给陛下上眼药,不仅不升迁,还要降罪。
直勾勾明晃晃的威胁,云轻舟不能不放在心上,宰相门房七品官,何况是陛下。
看着不以为然的女儿,云轻舟不愿意刻意责怪,小时候孩子被拐子拐走,好不容易长大之后找了回来,却因为被收养的人托孤照顾其他小孩子,以至于混迹“江湖”。
一边是毕生梦想造福百姓,一边是亏欠十余年的女儿,有时候真的很难选择。
韦应笑着抿着茶水,悠然自得,他才不着急,本来就是过来讨公道的,没有平白无故欺压良民,所以心中很稳,看着纠结的白城令耐心等待。
茶杯里的茶水已经空了,云轻舟吐出嘴里的茶叶,将茶杯重重拍在桌面上,“此间事我已经了解清楚,钱捕头,你去将罪犯羁押,关在天牢,按照大周律令流放三千里,安排到西南去挖矿修河堤。”
钱捕头抱拳应是,立马往后退去。
云芊芊面色一变,一把拉住钱捕头,大声道:“老云你不地道,小黄瓜不过是一个孩子,你让他去挖矿修河堤岂不是草菅人命,我不管,你不能下这样的命令。”
云轻舟面露难色,渴望的看着韦应。
韦应耸耸肩耍无赖道:“云大人,你看我作甚,我不过是一名想要找大人做主的平头百姓,具体如何定罪,我这个平头百姓可做不得主。”
云轻舟翻翻白眼,你若是平头百姓世间便没有有权有势之人了。
“芊芊莫要胡闹,做出了事应该为自己的所犯的错付出代价,快松开钱捕头。”
云芊芊撒娇道:“爹,女儿流落江湖,要不是有张老头给我一口饭吃,你也见不到女儿了,小黄瓜是张老头特意交代我照顾好的,他在天之灵知道爹爹将小黄瓜送去西南挖煤,定然会责怪女儿,女儿自己也无颜活在世上,还请爹开恩。”
云轻舟幽幽一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韦应道:“云大人莫要心软,若是那什么小黄瓜杀了人,大人难道也要包庇?若是如此,岂非是将无辜之人的性命悬在别人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