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军,一百年前太上皇手下,征战荒原的第一铁骑,人数稀少,但个顶个皆是好手,南宫婉儿不知这样一军王牌军队,为何后来解散了。
哥哥南宫凌,目前追随的偏将赵云便是以前红衣军的十夫长,仅仅五十年时间,便从十夫长成了统领的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南宫婉儿躬身一拜:“老兵有礼了。”
老村长摆摆手笑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无需再提,呵呵。”
“几位稍候片刻,我去看看我家老婆子做好饭没有。”
看着老村长走出屋子,黄衫童子面色忽变,冷笑道:“老奸巨猾,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能识别出我们的身份来自大周官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韦应摇头失笑,不以为意。
背上的困龙剑来源于洛天星,或许是从这柄剑认出了几人的身份,若是如此,老村长以前的身份定然不低。
“这还不稀奇,你可别告诉我单从气质就能判断对方是何种身份,只有傻子才信。”黄杉童子有换地方的打算。
韦应走到门边,将门边推开一丝缝隙,从缝隙看向外面。
老村长正在和一个小巧的姑娘说着什么,具体听不真切,倒是看着龙啸天、南宫婉儿、黄衫童子等人若有所思的点头,知道自己是修为太低了,耳朵没修炼到家。
不多时,老村长呼唤几人吃饭,刚才的女孩儿也在,她就是豆豆,今晚要用去献祭龙神的少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洗得发白的布衣包裹着小巧的身材,面上挂着精致的笑容。
人如其名,就像豆子一样小巧精致。
饭菜很丰盛,一桌子肉食。
老村长抱着黝黑的酒坛,宝贝一样地拍去尘土,村长夫人调侃道:“这是我家老头子藏了十年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给我喝一口,今儿几位贵客过来,可要给他喝干了,一点也别剩。”
韦应笑着回应:“多谢夫人。”
村长夫人给每人倒了一碗酒,黄浊的酒液散发着作物的气息,甚至能看见碗底的沉淀物。酒水算不上好酒,甚至连洛青冥给自己喝的酒都不如,很差劲儿。
老村长眯着眼睛轻轻吮吸了碗边沿即将溢出的酒水,咂咂嘴,享受地闭上眼睛。
“几位不要客气,请用酒。”
道袍老者嫌弃地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从浑浊的酒液上移开,涩涩笑道:“我不喜欢喝酒。”
老村长飒然一笑,微微摇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黄衫童子端着黄酒,微微晃了晃,喝过之后,眉头一皱,淡淡吐出两个字:“不错!”
韦应饮过之后,轻轻一笑:“不错!”
将自己珍藏的好酒用来中安带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总归是不错。
喝的不仅仅是酒,还有情。
南宫婉儿和龙啸天饮过之后,明明涩口卡喉,为何还说不错,好喝,两人虽然拼不出酒水好喝在哪儿,但却能看出韦应和黄杉童子是真心觉得劣酒不错。
老村长哈哈大笑,和几人一同饮酒,表面上看上去宾主尽欢,却有着难以压抑的苦涩在其中。晚餐之后,豆豆站起身,帮助村长夫妇收拾碗筷。
村长夫人拦住豆豆,不让她动手,哪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
豆豆满是认真,坚定道:“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时候,就让我为姑父姑母做最后一点事。”
看她情真意切,村长夫人犹豫,老村长却同意了,对着豆豆笑笑:“那姑父今日就偷个懒,辛苦豆豆了。”
豆豆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放在一堆清洗,村长夫人看着侄女儿纤细瘦削的背影,悄悄转头抹了一把泪水,然后强装笑颜,相当于是送侄女儿最后一程。
韦应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灶台边忙前忙后的少女,发现少女的胳膊很细,像麻杆一样,她洗碗洗得很仔细,边边角角都有洗刷到。
两行清泪顺着滑下,滴落在洗碗水里,豆豆眨了眨眼睛,两大滴泪珠滚落,啪嗒一声齐齐落在水中,荡开一丝涟漪。
原来,少女也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在晚上需要去献祭,只是不想让家人太过于伤心,所以装作像平常一样。
韦应走了过去,递过一张手绢,“收拾完了擦擦眼泪。”
手绢是在衣裳上随意切下的衣角,切掉之后看上去不伦不类,有点滑稽。
豆豆噗嗤一笑,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摩擦着手绢感慨道:“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料子,从前见过最要的布料不过也是镇上赵员外夫人穿的丝绸,虽然是丝绸,也不见得比我身上的衣裳好上多少,花上积蓄倒也能买得下来,而这等布料,嘿嘿……想来是宫里皇帝穿着也不过如此了。竟然在临死前,摸到这么上等的布料,若是再来一次,我一定闯一番名堂,也要穿上这等上好的衣裳。”
她眼睛很明亮,灿若星辰,毫不掩饰着对穿好衣裳的渴望,却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而有丝毫自卑。
韦应心中惋惜,低低说了一句,“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豆豆嫣然笑道:“别人都这么说,杂鱼村家里但凡有男孩子的,无不想到我家里去提亲,家里的门槛儿都被踏破,我爹娘忙都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