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钊显然是个官场老油子,一边吃就一边聊,拉着吕高远和曹茂不时的跟祁辰敬酒,态度也拿得端正。
偶尔说一些关于殿前司的事情,活跃一下气氛,给足了祁辰面子。
“祁侯,我是没想到啊。”又敬了一杯之后,南钊说道:“突然之间,我们的虞候就变成了祁侯了。我……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啊,祁侯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吕高远接着话说道:“是啊,龙武班直那次检阅,给我们的冲击力,那叫一个大啊。祁侯训练有方啊,我们如今也是这般训练的,那些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呢。”
“就是啊,我姑姑也常跟我说,祁侯有乃父之风,以后必然能够成为我朝的柱石。”曹茂努力的睁着眼,摇摇晃晃的说道。
这些人中,他的酒量最少,但喝得最多,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
祁辰一直被人敬酒,脸也已经红了,努力的打起精神,“皇后娘娘谬赞了,我还差得远呢。”
“现在还年轻嘛,等过个几年,我们这些人还要仰仗一下祁侯呢。”曹茂摆着手说道:“姑姑啊,就是希望我能够在祁侯身边学点东西,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其实,这次请祁侯来,还有一件事要说的。”
表面上有醉意的祁辰一昂头,口中含糊着说道:“你……你说……”
心中却是在打起警惕,总算是来了,知道南钊要请他吃饭,他就怀疑对方有什么目的了,装醉到现在,总算是等到了。
曹茂呼了几口气,“我知道祁侯练兵能力强,我也想要锻炼一下自己,也让祁侯不要这么繁忙,内殿班直的事,能否交给我们来处理?”
他话音刚落,南钊便皱眉说道:“曹茂,你在说什么呢!祁侯节制内殿班直,若是不管事,岂不是落人口柄,你糊涂!”
又对祁辰解释道:“祁侯,这小子不会说话,见谅。其实他的意思是,请祁侯多放心,内殿班直的事情,我们能搞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祁侯要看着龙武班直,又要看着东城,事务这么多,我们新转到祁侯这边,就想着不要给祁侯这么多麻烦。”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祁侯手一摆,“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也知道你们的顾虑,我是殿前司虞候,对于你们而言,算是编制外的,还能节制你们。你们担心令出多门的也是正常的,为了防止命令冲突,我们虞候的职责才是整肃军纪嘛。放心,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我跟其他虞候一样,不过多插手进去。”
听闻他这般说,几人脸上涌出笑意,南钊说道:“放心,祁侯,我们都管理了这般久了,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这是一点点心意,请祁侯笑纳,以后陆续会有……”
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就塞给了祁辰。
祁辰将银票往怀中一塞,指着南钊,佯做不悦道:“客气了不是?”
“来来来,祁侯,喝酒喝酒。”南钊笑着,给他倒上酒。
宴席过后,祁辰被人扶着出去了,双手还在挥舞着,口中喃喃着我还能喝之类的话。
南钊三人看着他被送上了马车,随后与吕高远和曹茂一笑,“这位祁侯,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
曹茂的酒醉面貌突然消失,看着远去的祁辰马车,呵了一声,“毕竟少年人,又是那般多的钱塞给他,他能拒绝?”
“虽然说这次因为突然调虞候之事,要多出一份,但只要他不管事就好,我们还是能够赚回来的。老曹,这件事还得看你的,我们这些人虽然是班直指挥使,都虞侯,但是没有你皇后侄儿的身份在背后,恐怕也做不成。”南钊搭着他的肩膀说道。
一说起皇后侄儿的这么名号,曹茂整个人就挺了起来,颇为自傲,“放心,我姑姑最是对我好,必然是没事的。”
这三人在说着,祁辰回到马上之后,便睁开了眼,甩甩头。
虽然他还没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喝了这么多,总会有些影响的。
取出怀中的银票,清点了一翻之后,正好五千两。
一个班直指挥使,再加两个都虞侯,送五千两?还以后陆续有?
这是什么情况,给这么多,就是为了自己不插手内殿直的事?甚至还不惜请动了皇后娘娘。
难道是想造反?祁辰暗自笑笑。
要说这其中没有古怪,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呢。
将银票在手上敲着,他在想着,对方也是大胆,虽然知道说,一些家中有点实力的勋贵,的确会打点一些班直指挥使他们。
而他们也会打点一些虞候身上。
只是他之前便查过了,内殿班直内没几个勋贵,谁给他们钱?
看来自己总算是接触到了某些事情了,节制龙武班直时,并没有人给他塞钱,这说明龙武班直的特殊性,都是一群混日子的。
现在多了一个内殿直,或许殿前司的一些隐秘,就浮现上来了。
这会不会就是陛下让他去殿前司的原因呢。
猛地甩甩头,自己还是太阴谋论了,思维过于发散,想得太多,也有可能单纯是对方想要讨好自己。
头太晕了,还是先睡一会吧。
正想着,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