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不客气,但是祁辰没有生气,反而是继续说:“也别这么说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石家我也看不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个辽人吗?”
“石家的人说,你们想要用他去换取一些羊。他们辽人闯进我们中原,烧杀抢掠,你们朝廷就为了一些羊,就将人放了?”看向祁辰的目光非常的不屑。
看来这位对朝廷也是有很大的怨念啊。
祁辰却说道:“石家只告诉了你一部分,那辽人叫封丹延,是封丹部下一任的首领,也的确是用三千头羊来换他,但是却并不是因为朝廷贪图那三千只羊。”
说着他也用非常嫌弃的目光看向他林东,“你也不想想,朝廷要贪那三千只羊吗?封丹部已经大军压境了,他们今年也受了灾,到了冬天或许要冻死不少,与其白白冻死,不如战死在中原,要是抢到一些粮草,那就更好了,这才是交换的原因。
而且,你真的以为石家是看不惯朝廷的做法,嫉恶如仇吗?那是因为石家跟封丹延有交易!这才叫你们去截杀他。懂了吗?这里的水比你想的要深。”
林东沉默了半响,被困在山里,他自然不知道外界北境辽人已经起大军了。
“反正你们官府就没有好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最后他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祁辰无所谓的摊着双手,“随你,不过我看悬,石家乃是阳曲名门,官府也有人,恐怕很快就会知道匪首根本不是你,也就知道你没死。说不定会再次派出人手来灭口,而你有什么?”
原本有些阴沉的林**然转头看他,一改刚才的样子,变得笑嘻嘻的,一只手揽住了祁辰的肩膀,“我这不是有你嘛,你也是官府的人不是吗?”
那双眼睛还向他眨了眨。
祁辰赶紧推开他搭过来的手,“你还挺会顺杆子爬的啊,套用你一句话,我们之间很熟吗?”
这次轮到林东有话说了,不以为然的哎了一声,“祁大人此言差矣,谁不是慢慢从陌生人成为朋友的呢?我们认识也有一日的时间了,合作得这么好,不如深入合作啊。你在明我在暗,你也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嘛,我们一起弄死石家如何?”
说完还对他挑挑眉。
祁辰呵了一声,“要合作啊,我总得知道你是什么人才行吧。你呢,也知道了,我是朝廷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谁啊。”
林东眼睛上翻,显然是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他,最后还是说道:“行吧,也算是表示我的诚意了,我其实算是半杀手半农民吧。”
“杀手就是杀手,农就是农,半杀手半农是个什么鬼。”祁辰吐槽一句。
林东又轻轻撞了他一下,“别这么急嘛,听我说……”
很快,祁辰便从他口中知道了他们这一伙人的情况。
他们居住在阳曲还要往北的一个叫阳兴村的地方,虽然还不是在边境,但也是非常靠近了。
越往北越苦寒,村子这边的地也种不出什么好东西,往往很多时候缴纳了赋税之后只能是够一家人吃的。
若是时节不好,那就只能是饥一顿饱一顿。
而且辽人的小股骑兵也尝尝偷袭,边境防线长,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守着,所以小股的骑兵就能够顺利进入,来抢夺食物等物资。
而北地的汉子也经历过优胜略汰,所以大多强悍,也不会被辽人白白抢了去。官府对于入侵劫掠的辽人也是觉得麻烦,于是开出了赏格,拿辽人可换粮食钱银。
消息一出,便吸引了很多壮汉的关注,于是诞生了一种忙时耕地,闲时抓贼的团伙。
林东就是其中的一员。
“石家的石重告诉我,朝廷要送一辽人归北,如果我们杀了,就有赏钱。北地受灾你也知道了,我们没得选择,要活下去就只能这么做。这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成了别人手中的刀,连累朋友也被害了。”
说着双手一拍大腿,“好了,这就是我的事情,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祁辰嗯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有诚意,具体合作的事情,还是要等到我们双方交换了人,去到阳曲再说,现在在这里说太多也没用。看住他,别让他跑了。”最后一句是对袁台吉说的。
之所以要跟他合作,其实也是一种预防措施。通过鉴冰台的线报可以得知,阳曲的石家为了钱财私下跟辽人合作试图劫走运送过来的粮食从而提高粮价。
而户部官员在来到了太原之后,手持圣旨,很多地方已经开仓放粮,百姓的怨气已经很好的平息下来了,唯独阳曲爆发了**,甚至发生冲击府衙的事情。
这很难不说跟石家没有关系,因为封丹延最后并没有抢到粮食,石家的高价粮应该还没有这么快的卖完。
这种情况下,拖慢开仓放粮也是可能的。
而自己这次出差太原是来干什么的?就是调查这件事的,最后很可能就是查到了石家身上也说不定,所以还是要做着预防,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走出去之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叶若楠问道:“你不是也是官府的人吗?那石家应该跟你是一伙的,至于那个林东也是你们要抓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跟他合作?”
这位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