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层很具特色的小楼将近一百多平方米大。
四面白墙都画上了各种形状的花朵手绘,颜色清新而不艳俗。
一眼看上去,蓝天白云下,被花簇包围的小楼惊艳入眼,在花田之间,充满了小新鲜的感觉,让人看了,不禁连声赞叹。
小楼外头挂了个办公区的标识牌。
一楼进去就是前台,有个前台小妹招待来访的客商,后面是办公室。
除了财务和耿木深有独立的办公室之外,其他人都坐在开放式的办公区。
也不多,总共也才十来个人。
小老头,老季年约七十岁,是个有丰富种花经验的老头,是耿木深特地邀请过来长驻基地的专家之一。
在一楼的办公区有自己的办公位。
回到办公位,老季拿起他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一大口水。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其他的都在各忙各的。
有三个小年轻出去直播去了。
瞄了眼老板的办公室,发现耿木深的身影就在里头。
老季端着水杯,走过去,象征地敲了下门。
“耿小子,在忙啊?”
有别刚才的严肃,他这会表情和蔼可亲,笑咪咪地说。
正在回复邮件的耿木深听到他的说话声,从电脑前抬起他那张阳刚的男性脸庞。
“在回一些邮件,季叔有事找我?”
他嗓音平静地问。
“没有,刚从地里回来,闲得没事跟你说两嘴闲话。”
老季走进办公室,拉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耿小子啊,你真的不卖那些向日葵呀,好多人问起呢。”
唇角淡笑了下,耿木深回答,“这么点向日葵,也没什么好卖的,就留在那里慢慢欣赏吧。”
“少是少了点。”
老季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两秒,又说。
“要不明年我们把向日葵的规模种大一点?我看这向日葵的市场也不少,不种这么大株的,种那些矮脚向日葵,包一包,就成了一扎好看漂亮的花束了。”
在键盘上飞舞的修长十指顿时停了下来。
听了他的话的耿木深原本平淡的目光变得有高深莫测,他望了眼老季。
好一会儿。
才听他淡淡地说,“不用种,我不打算卖向日葵。”
“啊?”
老季有些错愕。
“可是现在不少年轻人都喜欢向日葵不是吗?”
“相比向日葵,玫瑰才是爱情的主题。”
收回视线的耿木深端起 一边的水杯喝了口。
“你什么时候看过送人会送向日葵的?”
“什么样的玫瑰花,多少朵代表它什么涵意,现在的人呀,可是介意的很呢,要是男朋友搞束向日葵,不得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向日葵没有玫瑰那般风姿绰约,温柔浪漫,它虽然向阳而生,但它的花语却是,沉默的爱。
试问,两者又怎么能相比呢?
“也是。”
老季搔了搔他的小平头,嘿笑了两声。
“不过刚才我在地里剪枝的时候,一个女生正想对你的向日葵下手呢,还好我赶紧喊住她,不然可就遭毒手了。”
在这里谁都知道,那些向日葵是他的宝贝。
一直多留了个心眼。
耿木深对他说了声谢谢。
但他的苦涩却开始在心底漫延。
谁都看到了他的向日葵,但唯独,她不会。
老季和他又闲聊了几句,就出去了。
但他却没了工作的心思。
一颗心,早已飞到了那一地的向日葵那里去。
他抬眼,从办公室左侧的窗户望出去,刚好远处那地灿烂生长的向日葵,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孤寂,更深了。
看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走出去,如同以前那样,孤寂的身影来到那遍向日葵地。
他走进其中,随便选了颗,坐下侏杆旁的泥地上。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孤寂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全身。
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给人刚毅认真感觉的他。
此时的他呆呆地抬脸,透过宽大枝叶之间的空隙望向阳光灿烂的蔚蓝天空。
心神,又飘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以前的每一个年月他就是这样,坐在向日葵里头,借此抒发他骨血里头极力隐藏的,那几乎快要满溢的,想念。
真的,他习惯了。
每一年的这两三个月,他就会这样。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很傻,可他,真的忍不住……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感觉自己离她更近一点。
他才可以麻弊自己对她的想念。
说起来,他会种这么一大片的向日葵,都是因为她呀。
可关于他的,她从来都是不屑知道。
不想知道。
本就黯淡的目光,多了些幽怨。
他傻傻地望着阔叶之间的天空。
他的周围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光影婆娑地摇曳在他那出神的脸庞上。
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