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晏没说话,用手轻轻掸了掸西装袖子上的灰。
“别掸了,都这样。”导演扯了扯傅时晏方才扯过的地方,又紧接着尝了一口手上的馕,回眸一笑,甚是惊魂,“我去做饭。”
这一笑没将傅时晏笑的心情好点,心情反而更差了。
看着跟前这颇为相熟的两人相谈甚欢,傅时晏的心情就跟地里蔫儿了的白菜没什么两样。
导演顶着这笑僵的一张脸走了。
说什么做饭?这还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处理。
资方爸爸还在眼前,方微,你好歹考虑一下你老公的心情吧?
所幸接下来的戏份多是以恐怖新奇为主,没再让这金主爸爸再受刺激。
午饭时间,导演自然不会让对方真的一人啃一块馕。
倒是带着一班人到外头的小店去。
没等方微坐下,傅时晏就率先为方微擦了擦凳子,这才让她坐下。
可不到他入座,演员全都坐满了一桌。
“我站起来吧。”导演匆匆出声。
见着金主爸爸站着,他哪还敢坐着?那不得连桌带凳子都交给金主爸爸吗?
“不用,你坐下。”傅时晏就站在方微身后,连带着回应导演的声音也格外的慈祥。
不
由得让平日里饱受苛待的导演都受宠若惊。
这凳子挪开还是不挪开,彼时连导演自己也懵。
“不如傅先生坐我这儿?”先前和方微搭戏令他吃醋的男演员一下站了起来。
这就是那所谓乔先生?
傅时晏一愣。
方才怎么没见着他就坐在方微身边呢?
看到傅时晏的眼神杀过来,这位乔先生倒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方小姐的丈夫真是体贴,方小姐到这么远的地方演戏他都来探班呢?”
身旁的导演忍不住呛了一下。
这是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吗?
他拍的是悬疑片,可不是什么爱情片,这群要抢伴侣的可趁早离他远点。
“丈夫关心妻子乃分内之事。”傅时晏倒是毫不在意这姓乔的话里的意思,只知道他看这姓乔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抢方微。
“所以,傅先生不如坐我这儿?”乔先生拍了拍凳子,倒像是欢迎傅时晏坐到这儿来。
“不了。”犹豫再三,傅时晏还是选择拒绝。
他才不要敌人的嗟来之食。
更何况让他站在方微身后,还不知道这小子想干嘛呢!
傅时晏斜睨眼前人一眼,倒是抵死不肯投降。
笔挺的西装倒是在这整
个大街上显得格外干净透彻,也实在格格不入。
品尝几口后,乔先生突然抬头,“我有个疑惑,傅总一直盯着我,难不成是怕我抢走方微吗?”
此言一出,一直未穿透的窗户纸一下被燃烧,乔先生也一下突破了傅时晏的心理防线。
“正是。”他这次倒是回答的格外坦率。
和其他人相比,他从这姓乔的从眼睛缝儿里都能看出对方微的兴趣,他自然不能避而不答,而且还得堂堂正正的告诉对方自己才是方微的丈夫。
“乔先生呢?”
“欣赏。”
没有说喜欢反而说欣赏,可这样的话却已经代表了他对方微浓烈的兴趣。
夜间收工之后,傅时晏终于有了和方微单独相处的机会。
白日的时间未免太短,他很难从妻子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下好不容易入了夜,可算有休息时间了,他这才算是放心,非要一遍一遍问起方微有关这位钢琴师的事。
“就是琴行里一位相熟的钢琴老师……”
傅时晏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杀青的日子,方微眼皮发麻,别说这衣服勒的难受,就说这剧情,演员身临其境,不被吓死也得被累死,倒是这导演乐此不
疲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
又见傅时晏拿着她的剧本开始反复核算着。
“四十多集呢,没这么快,少说也得一月。”
“那钢琴师呢?要待多长时间?”
“明天!”方微一下做了起来,端详傅时晏一会儿,又将腿伸回床上。
导演批准她今天和傅时晏一个房间就是让她来做他的心理工作,原本觉得没什么好做的,没想到现在看来是真上了心?
“你是真上心了?”方微盘起腿来,倒觉得有些邪乎,怎的傅时晏还在乎起这个来?
从前她和江添搭戏、初墨搭戏……亦或是其他演员,也没见他醋劲这么大。
“你是真上心了?”
“自然上心了。”傅时晏歪过头去,不理方微。
兴致上头,那点困意也顿时消去,“以前也没见你醋意这么大,怎么独独对这钢琴师这么不放心。”
“以前碰到的不是被你没这个意思就是对你有这个意思但是必将不会成功,可今天这个却是真对你有意思!”
傅时晏认真严肃的拽过抱着枕头专注听他讲话的方微过来,还穿着小熊睡裤的方微却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是在嘲笑我?”
“是。”笑意消失
,她点点头。
“我只感觉他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