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门外雾气森森,肉眼看不分明。
马蹄声渐近,叶响方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那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车队,
在车队的左右两边,分别排着一列敲着锣鼓、吹着唢呐的乐师,
正中间一人骑着一匹黑鬃大马,身后跟着一辆巨大的马车,足足用了四匹马拉着。
那辆马车边上,整齐划一地围站着一群配着刀枪的伙计。
这班人马都有着一个古怪的共同点,
他们的身上都披着一件麻衣,脑袋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纸扎白帽。
就连那些马儿的额头上,都挂着一匹白布。
见到站在道上的叶响与林生,为首骑马的人率先有了动作,
他向后一拉马鞍,挥手止住了身后行进的马车队伍,喊道。
“道上的朋友,不知道是并肩子还是点子?可否递个门坎啊。”
叶响与林生面面相觑,都听不太懂对方的说辞,不知所以然。
见着道上的两人没有反应,那骑马人影又是大声问道。
“难道是新上跳板的芽儿?大家都是江湖同道,
不如彼此亮个盘,认识认识也好。
咱家这次押得也不是什么红货,没挂老居米子。
还请朋友让个道,走走货啊。”
听到那人嘴里如跑马车一般的串词,叶响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些话术他曾经在白骨客栈里听到过,
那是山贼胡大当家与吴所为对话时所用的切口黑话!
对方莫非是山贼?
叶响摇头否认自己的推测。
不见得,山贼可不会无缘无故拉着辆马车进镇。
更何况对方对方披麻戴孝,又奏着哀乐,自己难道是撞见了送丧的队伍?
叶响回头看向林生,发现林生也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太明白。
骑马的家伙似是有些不耐,
他随手招呼了马车边的一位伙计,俯身说了些什么。
那伙计点头哈腰了一阵,
随后立刻快步离开仪仗队,朝着叶响与林生奔来。
仔细端详过来人,叶响才发现,
这批奇怪的人马整体非同寻常。
就光是这一个负责传信儿的年轻伙计,
身形都是肌肉虬扎,高大健壮,不似寻常人那般瘦弱饥黄。
“我们家万儿问你们话呢,怎么不答应?难道你们是老宽?”
叶响闻言,当即拱了拱手,回答道。
“不好意思,你们方才说得可是绿林切口?
我们都是外行人,听不太懂。”
说着,叶响又瞥了一眼仪仗队中那巨大的马车。
在马车的后方,是一座巨大的黑色铁制车厢。
车厢的门扉微微轻启,似是因为行路上的颠簸,露出了一角。
虽然只看到了一角,但叶响分明看见,
在马车的车厢中,横陈着一口白色棺材!
嘎吱——
还没等叶响细看,一阵阴冷的风便从马车车厢中席卷而出,
霎时间,车厢门便在阴风下啪地一声紧紧地阖上了。
而在那阴风之下,
场间所有人都不禁抱着胳膊打起抖来。
叶响更是觉得头皮一凉,
黑泥捏成的假发被阴风吹散,在天空中打了个旋儿。
不过那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浑身打了个哆嗦,叹了句这寒风当真刺骨,
年轻伙计看着叶响又是一愣。
随后他便大声对着后方马上的家伙吆喝起来。
“头儿,前面这两个都是外行,
一个秃子,一个癞子!”
听到那年轻伙计的说辞,气盛的林生第一个站不住了,指着那伙计骂道。
“你才是癞子!你全家都是癞子!”
叶响看了看林生,他虽然穿着黄色的乾坤道袍,
但整个人流露出的气场,属实与道士搭不上边,
长发杂乱地甩在脑后,从未梳理干净过,也难怪对方会把他叫做癞子。
等等,说我秃子是什么意思?我光头招你惹你了啊!
你可以挑衅我,但你不可以挑衅我的光头!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冷静,冷静。
叶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免得自己与林生一般表现地过于失态。
听到那伙计的报备,骑在黑鬃马上的汉子总算动了。
只见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黑鬃马便乖巧地走上前来。
从雾气中走出,叶响打量起了黑鬃马上的人影。
骑马人影身着黑色短打劲装,露出健硕的结实臂膀。
虽然身形不算高大,皮肤黝黑,
在一众伙计中不算出众,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很沉稳。
他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将下来,随后对着叶响两人拱手道。
“在下管仲,乃是肃州兴业镖局的总镖头。
先前那个不懂事的娃郎,是我们这儿的趟子手铃铛儿,
小孩子年轻不懂事,叫着玩的,多多见谅。
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听到对方报出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