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云被权尹婵娟亲得全身发软。
两人分开时,眼眸已经湿润了。
权尹婵娟眼尾泛红,高岭之花堕入红云,染上动人的情色。
他替宋纤云拢好凌乱的衣衫,轻声道:“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说完后,脖颈乃至后耳根氤氲着红,逃似地走了。
徒留在原地还在发懵的宋纤云。
这人,亲完就跑。
宋纤云抬手,摸了摸温热的唇瓣。
上面还有师尊的余温。
这是两人第一次互相清醒时所做的事。
和识海里,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宋纤云呆跪在地。
师尊……这是,不嫌弃他的。
喜欢他的,真心诚意,全副身心地喜欢他的。
宋纤云的双腿已经跪得酸痛麻木,半天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后面是宁时珍见权尹婵娟逃荒似地走了,才提着衣袍进来的。
他看见跪在地上的宋纤云,心头一颤,以为两人没谈拢,出了什么事,慌张地跑来,问道:“纤云……怎……怎怎么了?!”
宁时珍的舌头打了结,看见宋纤云红得不正常的嘴唇时,差点没咬到舌头。
掌门这……这么直球的吗?
宋纤云抬眼,眼睫上还挂着刚刚哭完还没干的泪珠,晶莹剔透。
他求助道:“六师叔,腿麻了。”
“哦哦哦,好好好……”
宁时珍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眼神总是不定飘忽,落到那张明显被掌门祸害过的唇瓣上。
血液流通不便,宋纤云实在走不动道。
走一步,就酸痛得激得鼻子酸涩,眼眶要滚出泪来。
宁时珍干脆怀抱起瘦得快成个小虾米的宋纤云,把人扛到了床上。
刚把人放下,抬眼,正好撞到了宋纤云盛满泪花闪闪的眼睛,咬着牙,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掌门,这是把人欺负哭了?
宋纤云看着思绪不知何时就九游天外的宁时珍,觉得六师叔这个表情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时间太过久远。
宋纤云实在想不起是什么事情让六师叔露出过这么迷茫又好奇的表情。
“六……六师叔。”
宁时珍被唤回神。
给宋纤云把了下脉。
没有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了。
这是好消息。
宁时珍不自觉咧了咧嘴角,神色中带了不易察觉的欣喜。
看来,没有谈崩。
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宁时珍干劲十足地开了几味药,自己亲自去熬。
熬药熬到了半夜,宁时珍回来时,宋纤云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平稳。
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在这么黑的环境下,宋纤云也没有突然惊醒。
宁时珍把睡意朦胧的宋纤云唤醒,让他迷迷糊糊地喝下药。
熬了两个时辰的中药太苦,所以宋纤云即使意识不清醒,也皱着眉头。
宁时珍心领神会早有准备地把蜜饯扔进宋纤云的嘴里。
宋纤云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眼睛,被动地任由宁时珍摆弄。
他实在太困了。
这种困并不是病发时的嗜睡症,而是心底放松,石头落下的困倦。
宋纤云被宁时珍重新塞回了被子里,不过一秒,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宁时珍临走时,走到那盏摇曳的灯火前。
犹豫半刻。想罢,轻轻吹灭。
房间陷入黑暗。
宁时珍轻轻带上了门。
夜深人静,月光潜藏在云底,收敛光芒。
月落乌啼。
宋纤云在全黑的环境下猛然睁开眼。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也摸不到。
一二三……七八九……
十三步……
差四步,他就碰到门了。
……
宁时珍第二日清晨推开门,入眼满屋的狼藉。
桌子被掀翻,茶盏滚落一地。
而内侧的房门上,全是带血的手指印,被抓出刺痕,杂乱无章,肆虐凌乱。
完全无法想象里面的人经历了什么。
宁时珍神色一拧,心中暗道不好。
在一堆杂乱碎裂中,找到了窝在墙角气息微弱的宋纤云。
唇色苍白,发丝凌乱,像个受伤的小兽,微微喘息,颤抖的瘦弱脊背,表示他还活着。
宁时珍将倒塌的衣柜掀开,把里面蜷成一小团的宋纤云抱出来。
熟稔地塞下丹药。
抑郁寡欢之症并不好治。
宁时珍懊悔自己昨晚竟然熄了灯,才害得纤云变成这般模样。
他这么怕黑,醒过来时会有多怕。
权尹婵娟来时,宋纤云已经被安顿到了别处。
问其原因,权尹婵娟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还会这样?”
“不是说,打开心结就好了吗?”
宁时珍沉重道:“这是病,不仅要看纤云的心志,也要看自身的身体状况,辅以医药。这事急不得,纤云身子太弱了,得慢慢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