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云睡了一个月的屋子里又添了一张床。
还有一张新桌子。
洛星河全身黑黢黢的,一动,干净的被褥就蹭上黑色的灰。
宁时珍帮洛星河擦掉身上的焦黑,小心翼翼给他的伤口上药。
上完后,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清理干净的洛星河皮肤透亮,面庞俊美,静静地躺在床上。
如果忽略掉身上包扎的纱布,洛星河此时呼吸平稳,就像睡着了一般。
权尹婵娟把太阴剑收回剑鞘,唇瓣稍微回了一点血色。
手臂半撑在宋纤云的床头,看着不远处的洛星河,神色恍惚一瞬。
神色疲惫地开口问道:“他还有多久醒?”
宁时珍转身,把给洛星河擦拭身体的脏兮兮的水盆和帕子倒掉,才回道:“少则一天,多则三天。”
被雷劈,可不是闹着玩的。
权尹婵娟听着宁时珍的话,垂眸落到宋纤云额间的双生诀上,触手碰了碰。
又似被针扎地缩回手。
“时珍,你说,星河他有没有拿到救纤云的办法?”
权尹婵娟白发微倾,遮住眸中的晦暗的神色。
宁时珍自然也希望洛星河真的有办法。
回想起刚刚雷劫时,洛星河拼命想开口说话,生怕挺不过雷劫的模样。
宁时珍怔了怔,答道:“应该是拿到了……”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天色渐晚,微风习习。
十九岁金丹天才的消息跟春风一样,吹遍了整个修仙界。
玉无净得到了消息。
放下政事,飞奔来到山矾宗。
玉无净前脚刚进房门,洛星河下一秒便醒了。
宁时珍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半坐在床头。
洛星河尚未完全恢复,虚弱地捂住胸口,看向一身白羽毛,内衬红衣的玉无净。
目光中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玉无净转过头,对向洛星河一双冷漠沉静的眸子,意外地挑了挑眉。
像,越来像了……
玉无净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在宋纤云和洛星河两个人的之间看了好几遍。
半晌,不怀好意地猜测道:“你不会真是宋纤云在外的私生子吧?”
话音刚落,瞬间,一道红色的红缎飞出,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玉无净而去。
玉无净在狭小的房间里一个利落的翻身,翩然躲过。
红绫击中窗柩,窗户应声而落,砸在外面的走廊,墙上破了个大洞,呼呼地涌进来风。
窗户正对着洛星河,晚风吹开他额前细碎的头发。
露出那双盈满怒意的眸子。
一句话得罪一屋人,连带着还给自己带了顶帽子。
玉无净无甚所谓。
自顾自坐上凳子,给自己斟了一杯早已冷透的茶水。
权尹婵娟站起身,对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的玉无净道:“还请妖王不要在此处污蔑本座两个徒儿的名声。”
玉无净懒懒地抬眼,看向并没有因为权尹婵娟的维护,而脸色缓和的洛星河,笑道:“见气氛低沉,随口一句玩笑罢了。”
“掌门和洛小友怎么还当真了?”
洛星河抬手,红绫就乖巧地返回,缠回细窄的腰间。
这一下,中午才弄好的伤口崩裂开,白色的纱布上沁着血丝。
宁时珍叹了口气,道:“你跟他置什么气,你看,伤口又裂开了。”
裂开了,他又要忙活一阵了。
这满屋子的病号,宁时珍看着都头痛。
说着,又要重新去拿药。
洛星河伸出指头,红绫便蜷缩着身体,裹住受伤的地方,红光微闪,伤口慢慢愈合。
洛星河抿唇,看向还在弯着腰找药的宁时珍,道:“多谢六师叔,弟子有红绫治伤,不必再重新包扎了。”
宁时珍身形顿了一下。
回道:“哦,好的。”
玉无净修长的手指转着茶杯,气氛已经被他搞得够活跃了,该进入正题了。
他看向洛星河,问道:“断腿重生的方法是什么?”
屋里一众人期待的目光投过来。
洛星河脸色很不好,目光在权尹婵娟身上停留一下。
才僵着脸道:“魔界边缘,有一处地方叫三更雪,顶端常年绽放着三七雪莲,三七雪莲下长有藕节,将雪莲和藕节一并带回来。藕节绑在伤处,三七雪莲有二十一片花瓣,配合冰灵根灵气注入体内,共需要二十一天,中间不能间断,待花瓣用完,断腿便如藕节般重生。”
“冰灵根?”玉无净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因为羽扇秃了毛,所以他换成了折扇,在深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吹起鬓边的前额发。
他抬眸,定道:“为什么一定要冰灵根,冰灵根配合三七雪莲,又要怎么配合?”
冰灵根是稀有灵根。
这世间只有两个人有。
一个是魔界生来天赋异禀的东方寻。
另一个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修仙界最有希望飞升的权尹婵娟。
玉无净总觉得洛星河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