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到一处酒馆,四下却没几个人。
易海云亲自给令狐少瑜倒了一杯酒,令狐少瑜面露出三分假意的惶恐。
“令狐老弟,你我一个衙门里当差也有些年数了。咱们俩一起坐到一张桌子上喝酒只怕这还是头一次吧。”易海云笑着道。
令狐少瑜平和着声音:“在下这些年在北镇抚司人微言轻,和易大人同桌喝酒,只怕还差了点资历。”
易海云笑了笑,端起来酒杯,道:“令狐老弟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北镇抚司有名的冷面千杀,办案得力,又深得裕王殿下的器重。老哥我就是想和你坐一块儿喝酒只怕都轮不上啊!”
令狐少瑜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与自己喝酒,但面上却也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一般,二人一个劲的对饮,所谈之事全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过了半晌,易海云像是有了三分的醉意,举手投足颇有些放开了束缚一般。
易海云一只手搭在令狐少瑜的肩上,嘴里含糊着道:“令狐老弟,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在北镇抚司将来大有可为,早晚指挥使、镇抚使的位置都是你的。”
令狐少瑜心下一提防,冷着面道:“易大人,我看你酒醉了三分,说了两分的酒话。再喝下去怕是路都走不动了,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如改日再叙。”
易海云连忙抓住令狐少瑜,嘴上小声道:“令狐老弟,且慢!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老兄有一件事可要麻烦麻烦老弟了,不知道老弟能否帮这个忙呢?”
易海云正了正神色,三分的醉意像是立刻就消散了一般。
令狐少瑜知道他终于要说事了,便道:“易大人的忙未必在下帮的了,但如果需要在下的话,能尽一份微薄之力的话,我想亦不难。”
易海云低下声音道:“令狐老弟,我也不兜圈子了。京城这些天发生的案子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事不知道令狐老弟有什么看法呢?”
令狐少瑜顿了顿三分,心中不清楚他是试探还是另有其他的想法,便搪塞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可具体的事情也不清楚。这案子听说陆大人交给了你和殷大人去办,不是吗?”
令狐少瑜多问了一句,易海云立马神色就变的惆怅起来,叹着道:“是啊,谁说不是这回事呢!可这事陆大人他安排的蹊跷,都知道北镇抚司论办案的话你令狐老弟当为第一,可他把这案子交给了我和殷大人,而且我是主办,殷大人是副办!”
“你也知道,老哥我抓一抓普通的飞贼,办一办那些偷盗的小案还行。可这种大案,老哥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啊,陆大人这是挨为难我啊!”
令狐少瑜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还是为这件案子来的,便不动声色道:“易大人莫要妄自菲薄,陆大人这么安排一定有陆大人的意思,我等听差就是。”
易海云略显得有两分焦急,神色变的有些凝重,又开口道:“令狐老弟,你是不知道。陆大人说了,限期七天一定要查出来个所以然,不然的话我是主办,他是要拿我开刀的。这陆大人的威风咱们可都瞧着了,司礼监他都不怕,这事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
易海云颇有些无奈的语气,令狐少瑜又道:“易大人何须这么烦恼?不是还有殷大人吗?他是副办,他办案子的能力也是响当当的,有他协同大人,还怕破不了案子吗?”
易海云长吁了一口气道:“他?他现在可就等着我的笑话看了。当初我和他有过过节,这案子查不清的话,他最多是一个办案不力,再说人家背后还有景王殿下。可我要是办不好,陆大人就得拿我当替死鬼了。”
令狐少瑜并没开口,易海云又接着道:“令狐老弟,这事你还得帮帮我啊,好歹给老哥指一条路啊!”
令狐少瑜面露出了两分难色,开口为难道:“易大人,你我都清楚锦衣卫的规矩。这到了谁碗里的肉那就是谁的,旁人连闻都不能闻。这案子既然交给你了,我也无能为力。”
易海云连声道:“我懂,我懂!既然上面把差事给了我,死活就是我一人的。可令狐老弟你得给指条路啊,你办的案子多,你怎么看这次京城各大商户还有各大官员的家中被盗一事呢?在下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啊!”
令狐少瑜缄默了两分,突然开口问道:“现场可留下什么印记和证据吗?”
“什么都没留下,而且像是高手所为。现场丝毫没有凌乱翻动的样子,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令狐老弟您了。”易海云摇了摇头。
令狐少瑜轻道:“那还得请易大人把这差事从头到尾的讲一遍,在下也好有个判断。”
易海云慢声道:“先前吧这事倒也不大,先是京城中一家粮号、一家钱庄、一家酒楼被盗。盗的东西虽说不多,但是却也值钱,加起来足足有三千两之多……再者京城的大户、豪绅、士族家中都有丢东西的,有的丢的是字画、有的丢的是古玩,反正案子是越来越大。”
“不久前,连工部尚大人、礼部的刘大人家中也开始失窃,丢的东西有银子、有古玩字画、至于还有什么东西,几位大人怕是有难言之隐,都说丢了东西但丢的不多。再后面就是内阁严大人的府上也失窃了,严府的人说是丢了一副董源的画,